马燕没直接回答叶晨的问题,而是对他说道:
“你先联系联系他,他要是在哈城,我抽空去一趟,跟他取取经,交流交流经验。我好歹也在国营商店站了这么久的柜台,我想看看个体的小商小贩和国营商店的有啥不同。”
叶晨从马燕的话里,听出了她对个体从业已经心动了,想要放弃手里的铁饭碗。对于这一点他是赞成的,因为不用多,只要再过个五六年,邓公南巡后,提出了“砸三铁”的口号,国营工人下岗就会变成必然。
到时候国营商店的售货员,再也不是当初的那个香饽饽了,逐渐的走向了没落,马燕到时候能不能保住她的工作,那都是两说。马燕的眼光还是具有前瞻性的,现在国营商店的生意,就已经让个体经营户给顶到不行,以后这种差距将会进一步拉大,所以这条大船沉船只是早晚的问题。
思忖了片刻,叶晨轻轻的拍着身旁的妻子,然后对她说道:
“我懂你的意思,也支持你的决定,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做个表面工夫。毕竟咱爸对做生意的那些人,总是抱有成见,觉得他们的生意猫一天狗一天的,说不准哪天就会饿肚子,没有国营单位的工作靠谱,你懂我的意思吗?”
马燕点了点头,趴在叶晨的怀里轻声说道:
“所以这件事儿我压根儿就没打算去告诉我爸,到时候我托沈姨在医院给我开一份假病历,直接去办停薪留职。工作留着就留着好了,生意我也照做,左右我们商店里现在一天到晚都难看到几个顾客,不浪费那时间!”
叶晨立马摇了摇头,坐起身子对马燕说道:
“不妥,沈姨实在是太熟了,找她开病历,那就等于整个大院儿的人都知道了。这样,病历的事情我来搞定,就不在铁路医院开了。
病历那玩意不过是个形式,为的就是找个停薪留职的借口,在哪儿开都一样,最主要的是瞒住风,别让家里的老爷子知道。
对了,我跟小温州联系完,你去哈城要找个什么借口?我和咱爸不在家的时候,你都是去那头蹭饭,咱妈那边你打算怎么瞒过去?”
马燕嘿嘿一笑,理了理有些散乱的头发,对着叶晨说道:
“这个简单,到时候就跟爸妈说,我同学嫁到哈城去了,我过去参加婚礼去。”
叶晨轻刮了一下马燕的鼻子,对她说道:
“你可真是个撒谎精,谎话都不打犇儿的,张嘴就来。不过你出门的时候小心着点身上的钱,最近咱们这片儿的铁路上,出现了一伙儿专门在火车上蹬飞轮的,他们用抹子划开旅客的钱包,而且是团伙作案。
你上车的时候钱就不要放在身上了,我帮你放到陆叔那里,等到了哈城你到他那儿去取就成。要不然你一个女人家出门,我实在是不放心。钱倒是小问题,以你的性格真要是跟那群小偷刚起来,我怕我赔不起医药费。”
前面的话里是浓浓的关心,让马燕的心暖暖的,谁知道最后这一句,直接拐到马里亚纳海沟去了,好悬没闪断马燕的腰。她轻锤了叶晨一下,然后没好气的说道:
“我有那么泼辣吗?”
虽然跟叶晨在打情骂俏,但是马燕心里清楚,丈夫是出于对自己的关心,这才会这么细心的叮嘱。想到自己初见叶晨的时候,貌似自己在商店里背书,他还指点自己来着,那时候马燕可没想到自己会跟这个气质文雅的男人纠缠一生,更没想到他跟自己老爸是一个职业……
……………………………………
按照上级的指示,宁阳铁路分局刑警队所有的干警,都下到了自己的包片列车上巡视,寻找那伙小偷的踪迹。一时间火车上风声鹤唳,小偷就跟仓鼠似的,警惕性非常的高,看到外面风声这么紧,自然是要收敛自己的行为,要不然往枪口上撞,那纯纯是找死呢。
马魁师徒三人还是按照老规矩,分成两伙,朝着中间车厢汇聚,巡视着火车车厢。汪新穿着一身黑皮夹克,一脸的正气,遇到有人撞了他一下,他还会警醒的检查下自己兜里的钱包,看看是不是遇到那伙小偷了。
汪新的巡视方式在叶晨看来,实在是有点太傻了,狼入羊群,羊群必然会四散奔逃,要想逮住羊,你就得学会融入他们。而叶晨最擅长的就是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要知道即便是他身上没降低存在感的buff,仅凭他的神级化妆术也足以做到这点。
此时叶晨就在盯着一个老白毛子,这人皮肤不是正常的颜色,应该是得了白化病。只见他悠哉悠哉的在手里摆弄滑石,在自己的手指上不停的摩擦。
正是这点貌似平常的动作,引起了叶晨的怀疑,因为以前的老贼就是这么干的,他在余罪的世界里,在广州白云区看守所见识过。
以前的老贼,为了防止自己在犯罪现场留下指纹,会用滑石在五个手指上不停的摩擦,甚至你抓着他的手,抹上印泥盖到纸上,也只是模糊的片,压根儿就看不到任何的指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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