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新作势就要把身上的翻领牛仔服脱下来,嘴里说道:
“你要是不要钱,那我可不敢要!”
一旁的贾金龙见状连忙阻止,口中说道:
“穿上吧,这么帅脱了干嘛?你还真要给啊?”
“不给钱我这不是犯错误吗?”
贾金龙上下打量了一眼汪新,说实话,他对汪新的情况一清二楚。别看他家父子俩在铁路大院儿里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可是要说到家境殷实,其实也就是那么回事儿。贾金龙故意拉下脸,对着汪新说道:
“那行吧,你就拿一千吧。”
汪新露出一副别闹了的神情,对着贾金龙说道:
“你看我像不像一千块钱?你是真敢要啊。贾哥,你也甭蒙我,我去过深圳,这套衣服多少钱我心里有数儿,我就看着给了啊。”
贾金龙心中一动,包加顺在宁哈线上被抓,把耗子在内的运D网络全都给撂了出来,他一直在找负责这个案子的直接责任人。处死包加顺不是目的,了解警方的办案进程,确认自己到底有没有暴露的风险,才是他的主要目的。
贾金龙故作吃惊的看向了汪新,然后问道:
“哟,你还去过深圳呢?可以啊,咋,是去那边玩儿去了?”
汪新叹了口气,做出一副苦恼的样子,对着贾金龙说道:
“嗨,别提了,我跟我对象谈了好几年了,这不是马上就要谈婚论嫁了嘛,我老丈人家要三千块钱彩礼。你也知道我的情况,别看表面风光,其实日子也就是过得去而已。
我听我在深圳的同学说,那边是改革开放的窗口,很多紧俏的商品数不胜数,从那边进货拿到宁阳这边卖,销路很好。我跟我对象商量了一下,决定过去考察一下,这不,前几天刚回来。
因为这件事儿,我特意请了半个月的假,单位领导看我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你也知道我们那单位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我请假了,就意味着别人要多干活儿。”
贾金龙露出了惊喜的表情,拍了拍汪新,然后说道:
“我去,这是好事儿啊,兄弟,你咋不早说呢?我在那边有门路,可以拿到进货价的。按说以咱俩的关系,我就算是帮你出了这过礼的钱,也不是啥大毛病,可我知道你们的规矩严,这样,回头你要去深圳进啥货,跟哥哥说一声,到时候我让人连同我的一起帮着发过来!”
“那感情好,谢谢贾哥了,那这衣服钱?”
贾金龙嗔怪的一摆手,对着汪新说道:
“这钱的事儿咱俩回头再说,我这边来不及了,我赶火车!”
贾金龙得知汪新去到深圳,不是因为自己这案子,其实心里还是松了口气的,因为他在宁阳这边,就汪新一个线索。马魁和叶晨一看就是那种喜怒不形于色的老阴B,只有这个汪新看着还算是单纯些。
贾金龙从衣服架上扯下了自己的毛料大衣,正要离去,却被汪新给叫住了。汪新走到贾金龙的面前,压低了声音说道:
“那啥,贾哥,我还有个事儿想麻烦你一下。”
“有啥事儿你尽管说!”贾金龙对于汪新能求到自己,还是很开心的,不怕你有诉求,就怕你无欲无求,只要你心中有贪念,我就能把你拉下水,让你成为我在宁阳,被楔的最深的那颗钉子。
汪新脸色变得有些阴晴不定,沉默了片刻后对着贾金龙说道:
“贾哥你在哈城门路广,我想拜托你帮我在那边打听个人。这个人叫姚玉玲,以前是宁哈线K349列车上的广播员,现在就在哈城。你要是打听着了,给我拍个电报或者打个电话都行,把她的住址或是单位地址告诉我就行,其他的就不用你操心了。”
贾金龙的脸色变得有些古怪,他刚陪着姚玉玲回了趟哈城,把她给安顿进自己给她准备的小金屋里,还没来得及享用这个女人呢。他不露声色的对着汪新问道:
“姚玉玲?我想想,我第一次来宁阳这边看你们的时候,好像就是她给我指的路吧?我有印象,咋了,她欠你钱了?”
汪新嗤笑了一声,然后对着贾金龙说道:
“贾哥,你别看我结婚彩礼不凑手,可平时我还真就没拿钱太当回事儿,她要是欠了我钱,我至于费这么大劲去找她吗?她是欠了我们老汪家的孩子,我恨不能弄死她!”
汪新的话把贾金龙给惊到了,他嘴张得老大,此时也顾不上走了,赶忙拉着汪新在沙发上坐下,然后说道:
“老弟,跟哥说说是咋回事儿?那个姚玉玲是怎么招惹到你了?咋这么大火气呢?”
平时一贯不怎么抽烟的汪新,起身从柜子里拆开老爸的烟,拿出了一盒,撕开包装,给自己点了一根儿,因为乍一抽,还不大熟练,给自己呛到了,平复了好一会儿,这才说道:
“贾哥,你是知道我的,我从小不说搁蜜罐子里长大,但是也差不多,我家在整个铁路家属院,也算是响当当的一户人家,压根儿就没啥机会吃亏,我长这么大吃过的最大的亏,就是拜姚玉玲这个贱人所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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