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三丽低头忙碌着,梳着的刘海儿散落下来,遮住了她半张脸。这些年乔家兄弟姊妹各忙着各的小家庭,很少有这么近距离接触到的时候了,顶多周末的时候大家聚到一起吃顿饭,平时想要见上一面都是难事。
叶晨望着三丽,用有些虚弱的声音对她说道:
“我这里没事了,你也去看看七七。这次因为我的病,把他给拖累了,这孩子从小就体弱多病,他和妻子还没有自己的宝宝,以眼下的情况,今后还能不能生都在两说呢,唉!”
三丽见到叶晨清醒后第一时间不是想自己怎么样了,而是担心七七以后的日子,心中忍不住一阵酸涩。这些年要不是叶晨帮着撑起这个家,这个家怕是早就散了。
家里的所有兄弟姊妹,哪个都受了大哥无数的恩惠。可偏偏大哥有事的时候,却让他们尝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因为他们做不了什么。最后居然是家里最小的那个,毫不犹豫的站出来,把大哥从死亡线拉出来,这让二强三丽和四美几人心中很不是滋味。
三丽的嘴茬子一向都很厉害,可是在叶晨面前,柔弱的还像当初小时候那样。她突然想起了什么,没去接叶晨的话茬,而是回身从一个小袋子里捏出一点什么,塞到了叶晨的嘴里,然后说道:
“大哥,你刚吃过药,把这个放在嘴里含着,去去嘴里的苦味,别咽下去。”
叶晨感到一阵甘甜顺着唾液流进食道,他愣了一会儿,有些含糊不清的问道:
“这是什么东西?”
乔三丽略带调皮的笑了笑,叶晨一阵恍惚,因为他已经好久没在妹妹的脸上见到这般孩童的模样了。三丽对着叶晨说道:
“这是玫瑰,糖腌的玫瑰,现在的人,可真会吃。你还记得吗哥,小时候,我们那里街心小花圃里,种了好多的玫瑰,那个时候咱们几个那样饿,也没想到过偷来吃。”
叶晨笑了笑,把手盖在三丽的手上,然后柔声说道:
“去吧三丽,去看看七七,我这边一个人没事的,看完后回来和我说,别让我担心!”
“嗯!”三丽看着叶晨有些担忧的模样,感觉眼睛好像是进了什么东西,她赶忙站起来,背过身朝着外面走去。
三丽去到楼下看望七七的时候,说起了叶晨牵挂七七这边的病情,最终还是二强出的主意,说既然这样,要不就去找医生说说,干脆把大哥和七七安排在同一个病房,两人彼此都能看到,闷了也还可以做个伴。
项南方也对二强的提议表示赞许,开口说道:
“这个主意好,到时候医生过来查房也方便,我们护理起来也不会这样麻烦了。”
当天下午,乔七七便被转到了叶晨的病房里。七七临手术前特地去剪短了头发,短得贴着头皮,更显得岁数小,叶晨之前并不晓得,所以歪着头盯着他看了半天,忽地撞上七七的目光,七七咧开嘴冲着叶晨憨笑。
项南方因为这次七七对叶晨的仗义相助,对这个小叔子格外的感激,要知道她当时真的是麻爪了,短短半年左右的时间,寻找到肾源的概率实在是太渺茫了。
而且就算是找到了,哪怕是匹配上了,也难保不会出现排异反应。所以乔七七的这次毫不犹豫的相助,就更是让项南方感动。
项南方知道七七开的网吧鱼龙混杂,最容易横生事端,以前就曾经听叶晨提起过,有混混去到他店里闹事,最后虽然解决了,可是她因为一直忙于工作,所以没能插上手。
项南方下意识的总想着帮自己的小叔子做点什么,要不然她这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她在这座城市里最不缺的就是人脉了。
这次七七住院期间,南方找到了自己在玄武区的老同学,把七七的生意在他那里挂上了名单。可以说从此以后,只要是七七本分的做生意,就没人敢再去为难他,因为那无疑是在给自己找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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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漫长的恢复期,叶晨和乔七七终于是双双出院了,乔家兄妹相约在老宅相聚,迎接跨年。他们回来的时候,周围的那些个老邻居都已经七七八八的搬走的差不多了,整座纱帽巷基本上已经是没人居住。
纱帽巷名字来源有两种说法,一是它与十字井巷交织,形似纱帽,另一说法是康熙年间,武学士张宗瀚的住宅就在这里,高低错落,形似纱帽。
乔家几兄妹早早的就来到了老宅,在那里忙碌着做饭,因为今天这顿饭的意义不同,这怕是他们兄妹在这里吃的最后一顿饭了,再过些日子,这里就要彻底的停水停电,然后面临着拆迁了。
叶晨和项南方因为住在江北新区,距离这里路程比较远,所以他们还没来。几兄妹等到菜上齐后,就坐在那里一边等待,一边闲聊。
乔四美用筷子挑了一块儿拔丝地瓜,塞进嘴里咀嚼着,吃完后感慨的说着:
“以前大哥最爱吃地瓜了,每回书包里都得放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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