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办?”瞧瞧“店小二”,师母有些提心吊胆地问道,她是真被这个坏水儿给整怕了。
“咱还是飞机吧!天上的事,眼下还不归那边管。”
派飞机运送一个特务的灵柩,这在民国还没有先例。但是万事离不开一个利字,只要你肯出钱,这世上就没有办不到的事。
“钱,又是钱……”一提到钱,师母的满脸横肉就开始哆嗦了,不是她心疼这几个花费,而是实在拿不起了,李维恭生前积攒下来的家底儿,她也不知道放在哪里。
整个葬礼的开销,要是没有这些弟子们的“资助”,单凭李先生身后事这一项,就得让她沿街乞讨了。但这种资助,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相对来宾们的孝敬,那不过就是个零头罢了。
“我出钱吧!”叶晨毫不犹疑地掏出支票,填上几个数字后,又对师母说道:
“至于空军那边,也由我出面交涉吧。”
神通广大的“店小二”肯帮忙,那这件事就算彻底落实了,李师母欢天喜地地接过钱,开始筹划起回老家后,自己该如何去安享晚年。丧事进行到这一步,基本也就要告一段落了,师母赚着支票,望着叶晨,似乎还有话想说。
“师母,您还有什么吩咐,您尽管说。”叶晨毕恭毕敬弯下腰,似笑非笑的打量着面前这个老特务。
“你……你们也累了好几天,要不……先回去歇歇?”
“歇息?呵呵!不用了吧?我们几个商量过了,不打算走了。”叶晨看着师母,语带玩味的说道。
“啊?你们不走?”师母惊呆了,惊恐在她眼内一闪而过,随即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您放心,我们是自备干粮,绝不劳您大驾。”说着叶晨一拍手,唤来了手下的小特务,命人打电话给“洞庭春”,订了一桌上好的酒席。
“他们怎么能不走呢呢?怎能不走呢?”躲进房内的师母,开始坐立不安了,在屋子里不停的转磨磨,多年的职业生涯告诉她,这一回,恐怕真是要凶多吉少了。
两天后,李维恭的老婆该随着李维恭的灵柩搭乘叶晨帮她联系的飞机回老家了,可是这位师母好像有什么心事一般,吃过了早饭,就守在大门口不停的朝着外头张望,这时突然一个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师母,您想等的那个东西恐怕是等不到了,真以为您和老师的灯下黑,我们这些做学生的看不穿吗?那你也未免太小瞧我们这些学生了!”
李维恭的老婆悚然一惊,回过头来,发现叶晨不知道何时,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脸上虽然带着笑容,可是笑容里却没有一丝温度,看她跟看一个死人没什么区别。
这位鸡鹅巷出身的老特务,绝望的闭上了眼睛,自己和李维恭当时定下的算计,这回算是彻底落空了……
事实上,叶晨在刚来到李公馆处理丧葬事宜的时候,就让陈明派手下的特务,第一时间赶往了邮局,将未来几天将会寄到李公馆的所有信件包裹都已经扣留了下来。齐公子想明白这一点的时候,已经是晚了一步,更别提这位师母了。
李维恭的老婆,想要带着贪墨来的钱和李维恭临死前状告叶晨的血书,悄无声息离开的计划算是彻底的落空了。叶晨也没有做的太过,安排了自己的心腹棒槌,将李维恭的老婆,和灵柩送上了飞机。至于李维恭和他老婆能不能安全的到家,这就不在叶晨的考虑范围了。
临行前,棒槌还特意跟飞机的正副驾驶员叮嘱道:
“这老太太是我们许科长的师母,这次回湖北老家是去养老的,我们科长特意给她不少的养老钱,劳烦两位兄弟沿途照看着点,辛苦两位兄弟了!”
正副驾驶员闻言顿时眼前一亮,许科长多有钱他们可是太清楚了,这在南京可是家喻户晓的事情,他这一出手还能小气吗?正副驾驶员面面相觑了一眼,顿时心里开始长了草了。
飞机开到一个荒无人烟的山区的时候,开飞机的驾驶员给副驾驶使了个眼色,副驾驶心领神会,来到李维恭老婆的身边,笑呵呵的看着她,然后突然一个出其不意的手刀,直接砍在了这个老妖婆的颈动脉上,直接将她砍晕,经过一番搜索,翻出了叶晨给她开的那张支票和一些值钱物什,最后连她带李维恭的棺椁一起扔下了飞机……
这就是财不可露白的道理,尤其是眼下兵荒马乱的年月,就更是如此了。叶晨临行前,暗地里交代棒槌,也正是为了这个目的。人心是最经不起考验的,熟人尚且如此,更何况没什么瓜葛的人了,叶晨这是故意给师母埋了个雷。
叶晨可不会忘记,顾雨菲被刺杀就是出自这个老妖婆的筹谋,李维恭已经驾鹤西游了,叶晨又怎么忍心让自己最敬爱的先生独自上路呢,那也未免有些太孤单了,所以就让他们两口子,在黄泉路上一起做个伴吧!
当齐公子想通一切关节,去邮局拦截李维恭寄往家中包裹的时候,被告知已经被沉阳站的陈站长取走的时候,气的齐公子一拍自己的大腿,心里一阵绝望,店小二和陈明两口子实在是太鸡贼了,在李公馆故意拖着他,让他无暇来处理这一切,背地里却把所有事都给办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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