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艳咬紧了牙关,双眼渐渐通红,身体都在小幅度的颤抖。
“看来是我猜对了。”洛锦说。
魏艳垂眼抹了一下眼角,“他想让我儿子去参加科举,我不同意,因此跟他争吵了几次。”
“我的儿子,凭什么要入朝为官给那狗皇帝做臣子,可是他呢,心里都是他的皇帝陛下,为了他的皇帝陛下可以潜伏在蜀地十年之久,为了他的忠臣梦他可以连感情都能利用。”
“则清是我的儿子,我跟皇家有不共戴天之仇,我不会让我儿子跟他一样的。”
魏艳一脸倔强。
“所以你就下了杀念?”
魏艳垂泪,“在他睡着了的时候,那枚飞针刺进了他的胸口。”
但最终还是犹豫了。
那枚针在郑安山体内,当时死不了,但是时间久了之后还是会对他的生命造成威胁。
“你怎么认识左封疆的?”
“在蜀地的时候就认识了,他的兄长是我父亲的幕僚。”
“左封疆知道你动手了?”
魏艳点头,“我一直跟他有联系,他很想为他哥哥报仇。”
所以才有了左封疆在城楼上刺下的那一针。
“把郑安山后脖颈的那枚针拿走的人是你。”洛锦问。
魏艳点头。
洛锦看着她,良久之后轻叹一声。
“你真虚伪。”
魏艳浑身一僵,抬头看着洛锦,拧紧眉心,似乎在用眼神控诉着洛锦。
洛锦摇着扇子,嘴角勾着一抹讥讽的笑意。
“你恨郑安山,恨不得他去死,但是你又不想在你儿子那里背负杀害他父亲的罪名,所以你找上了左封疆。”
“左封疆记得他哥哥的仇,你轻而易举的就说服了他,然后你成功借着左封疆的手杀了郑安山,这样,杀人的罪名你不用担,甚至在你儿子眼中,你还是一个可怜的角色。”
魏艳瞪大双眼,“你胡说!”
只是她发颤的声音暴露她的心虚。
洛锦轻笑,“庙会那天,你在现场吧,如果左封疆不动手,恐怕你也会行动,那天人多,论谁都怀疑不到你一个已经死了的人身上。”
那天庙会莲华追的黑衣人就是魏艳。
魏艳咬着牙,身体在颤抖,“我这都是为了我的儿子,他从小就跟他父亲亲近,如果我亲自动手的话,我儿子一定会恨我的,我都是迫不得已才这样做的。”
洛锦掀了掀嘴角,“你说完这话,我觉得你更加虚伪了。”
魏艳咬着唇看着洛锦,张了张嘴,“我求你,这件事别告诉则清……”
洛锦下意识的就想拒绝,但根本就来不及她做反应,房门处一暗,一个瘦弱但挺拔的身影站在了门口挡住了光亮。
少年背着光,屋里的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他的身侧的拳头在发抖。
魏艳看到来人,脸色唰的就白了。
洛锦抿唇,握紧了扇子。
虽然她拒绝替魏艳保密,但也没想让郑则清知道啊。
这孩子承受的东西太多了,心态可千万别崩了。
洛锦起身,刚想把郑则清拉走开导一番,魏艳人已经冲了过去。
魏艳抓住郑则清的双手,“儿子,你怎么来了,你是接母亲回家的吗?”
魏艳努力堆起笑容,但是她脸上现在的表情比哭还难看。
郑则清双眼微红,慢慢掰开了魏艳的手,魏艳想再次抓过去,但郑则清躲开。
“则清,儿子,你不能这样,我是你的母亲,你不能这样!”
最后一句魏艳尖着嗓子吼出来的。
郑则眼看着魏艳就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在魏艳要抓他的时候他后退了一步。
这孩子,现在最恨的的人不是魏艳,也不是杀害郑安山的凶手,而恨得是他自己吧。
这个年纪的孩子已经有很强的责任感了,现在这副场面他会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洛锦看着这副场面轻叹了一口气,看向门外,止戈、莲华还有周长生三人被这场景惊到了,三人把身子探向外面,只留着脑袋看屋里。
“我走了,父亲灵堂还需要人守着。”
扔下这句话郑则清转身跑了出去,魏艳抬脚追了两步,停在廊下看着郑则清跑远,她后退了两步坐到了地上。
洛锦走出来,拒居高临下看了她片刻,没说什么,捏着扇子走了。
止戈他们三人赶忙跟了出去。
从早上开始天就是阴沉沉的,在洛锦走到袁少回院子的时候,雨终于下了下来。
是淅淅沥沥的小雨,但淋在身上还是让人不舒服,洛锦想离开的脚步一拐,直接进了袁少回的院子。
清尘抱着剑站在廊下,袁少回在房间看着棋谱,洛锦走进去袁少回头都没抬。
“去魏艳那边看过了?”他问。
洛锦隔着窗子看了一眼廊下整整齐齐站成一排的四人,扬了扬唇角,“该问的都问清楚了,你那个手下会跟你汇报的,该怎么处置是你的事。”
她指的是清月。
洛锦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袁少回看向她,把小桌子上的糕点盘子往她那边推了推,“厨房新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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