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袁少回和付坤带着昏迷的明兰长公主到达信中约定的地点时洛锦在府里才得到消息。
约定的地点在城外的十里亭,对方明显是计算好了时间,在他们出了城没多久城门就关闭了,正好防止他们带帮手。
十里亭,那里已经有一辆马车等着他们。
袁少回看了一眼四周,然后迈上了台阶,付坤扛着昏迷的明兰长公主跟在后面。
显然对方是有备而来,周围有不少高手。
他们走到了亭子里面,付坤把昏迷的明兰长公主放到了地上靠着柱子。
袁少回站在亭子里,视线落在旁边那辆马车上,隔着马车一层层薄薄的轻纱车帘,能看到里面有人。
袁少回打量着马车,马车上的人也在看着他们。
付真真看了一眼马车里被绑着双手,堵着嘴巴的付母。
付母也在看着她,满眼都是失望的神色,毕竟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做出来这样的事情她怎么可能不心寒。
付真真对上这样的双眼眼神闪躲,“别怪我,要怪就怪你们挡了我们的路。”
留下这句话付真真掀开马车帘子下了马车,仔细听的话还是能听出来她语气中的不自然。
站在马车前,付真真先看了一眼被放在地上,头发凌乱,低垂着头看不清脸的明兰长公主,然后视线才落在袁少回身上。
至始至终她都没敢看一眼付坤。
付坤神色难看。
袁少回看着付真真,问:“伯母在哪里?”
付真真依旧是一身白色长裙,亭亭玉立,只是跟以往不同的是此时此刻的她脸上没有温婉的笑容,看着袁少回的眼神很冷。
“在马车上。”
“先让我们看看人。”袁少回说。
付真真对着车夫抬了抬下巴,车夫把马车帘子掀开,把马车里的付母露了出来。
付坤看到被绑着的付母,脸色越发难看,“付真真,我母亲哪里亏待过你?你这样对待她,你还有良心吗?”
付真真视线终于落在了他身上,嘴角勾起了一抹讥笑,眼圈却微微泛红,“是你们心甘情愿的对我好的,我可没说过我是好人。”
付坤睚眦欲裂,手里握着的绣春刀都咯咯作响,“放了我母亲。”
付真真收回了放在他身上的视线,接着看向袁少回,“袁大人,我猜你还有其他话要说吧。”
袁少回负手而立,眼中染上几分杀意,“你们的真正的目的是为了引我过来。”
是肯定的语气。
在府里的收到那封信的时候他就有这个怀疑,等到了这里,看到付真真并不着急把明兰长公主换走的样子,他可以肯定自己的猜测了。
付真真站在亭子外面跟他们保持着一定距离,“袁大人是一个聪明人,既然你来了这里,那就是代表你想知道你的身世真相。”
付真真露出一个胸有成竹的表情,“认贼作父,给自己的杀父仇人当牛做马这么多年,袁大人也真是可怜。”
袁少回神色丝毫波动都没有,看着她就像是看着一个死物,“我的身世,你知道多少?”
“是给你写信的人知道你的身世,袁少回,回头是岸,别再为灭了你全家的仇人卖命了,你该醒醒,你的亲人还在等着你呢。”付真真轻飘飘的说。
袁少回双眼微眯了一下。
亲人?
“谁?”
“那老东西会知道的,先生让你给袁敞带句话,就说,有些人回来要跟他们讨要二十年前的旧账了。”
顿了一下,付真真说:“还有,再问问袁老爷子,这二十年来,他可曾睡过安稳觉。”
袁少回眉心微动了一下。
今天傍晚,他收到了一封匿名信,上面就写了简单的两句话:事关皇上、袁敞和你父亲的恩怨,辰时城外十里亭,会让你知道你想知道。
之前在地牢里明兰长公主也说过这样模棱两可的话,所以在收到信的时候他就知道写这封信的人肯定是他们要找的那个幕后主谋,所以他就冒险和付坤过来了。
他本来对身世什么的不好奇,但是听付真真这语气,显然那幕后之人跟他的身世有关系。
付真真让车夫把马车上的付母带下来,从袖子里面抽出来一把匕首横在了付母脖子前,“别耍花样,这附近都是我的人,等交换了人之后我会放你们离开。”
付母脸色憔悴,眼底带着青色,被堵着嘴,但还在用眼神安慰着付坤和袁少回,付坤看的心里更加难受了。
付坤把地上的明兰长公主拎起来,冷冷的看着付真真,“你先把匕首从我母亲脖子上拿开。”
付真真没有收匕首,“我要先确定我母亲的安全。”
说着付真真对着旁边的车夫使了一个眼色,车夫往亭子这边走过来,确定了明兰长公有气息之后车夫对着付真真点了点头。
付真真这才收了匕首,对付坤说:“你们两人都武功高强,你们先把我母亲放了我再放了付夫人。”
付坤抿唇,下意识的看向袁少回,等待着他的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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