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暗卫拦住了她的去路。
“温姑娘,这是禁地,请您回去。”
仪瑄怔忡回过神,视线越过面前几名暗卫,落在别院中男子的侧脸上。男子已不再看她,捧着本书在读,脸上带着薄薄的笑意,芝兰玉树般的风雅。
无论世事如何,他永远如玉温润,永远宁静澹泊如一眼清泉。
仪瑄轻轻掐了自己一下,神志才清楚些。她对暗卫几人一笑,转身就走。
大约走了百十步,离别院有了很长一段距离,她终于脚下一软,扶着梅树喘息。
“娘子……”双儿也不清楚她怎么了。
仪瑄摆摆手,苦笑着问:“你知方才那是谁?”
双儿摇头。
仪瑄不觉双目赤红,声音像从冷水里浸过似的:“应是有人,假造先帝遗诏。”
仪瑄继续笑,面『色』却是冰凉,“先太子,赵慎。”
什么?!
双儿震惊回头望去。方才那位,竟然就是先太子?“康宁郡王不是在贵州吗?怎么会……”
仪瑄不觉双目赤红,声音像从冷水里浸过似的:“应是有人,假造先帝遗诏。”
仪瑄眼中闪过一抹冰冷,“若我猜的不错,赵臻是打算挟天子令诸侯。赵慎一直是不少老臣心目中的明君,他是仁德,却也无能……双儿,马上就是二十五日了,一定要查清。”
赵臻解下一枚玉佩,玉佩上雕刻一个“臻”字,周围饰以螭龙纹,镶金边。仪瑄当然清楚这是什么。
主仆俩窃窃私语了一会儿,见远处有人来了,便不再说话,假装看花。来的是两名侍女,向仪瑄行礼道:“姑娘怎跑到这里来了?殿下已经处理完事情,请姑娘快些过去。”
仪瑄随二人来到书房,赵臻正支着脑袋假寐。仪瑄静静在门外站了一会儿,收拾好错『乱』的心情进屋,走到赵臻身边,手掌展开在他眼前晃了晃。
后来,赵晏的确成为了最出『色』的那一个,准确的说,他是最游刃有余的那一个。他善心计、善谋略、善制衡,不折不扣的帝王之才。
赵臻虽闭着眼,耳朵却听得清楚,一把捉住女孩儿的小手,睁开眼似笑非笑看着她,问:“不好好待在偏厅,去哪里了?”
仪瑄微笑,“随便转转……我看到一个白衣的大哥哥,从没见过的,殿下,那是谁啊?”
她表情天真,言语真诚,好奇的目光看向赵臻。心里却在冷笑,她想知道,赵臻打算说什么样的谎言来骗她。
赵臻紧起眉头,沉默了。
“只是一个朋友。”冷场很久他才答,随即又转移了话题:“这是什么?”他指着仪瑄怀中的一团『毛』茸茸的东西问。
“护膝。”仪瑄维持着笑意,“我亲手做的。殿下要不要试试?”
亲手做的?赵臻眼前一亮,嘴角忍不住翘起来,拿过来对着光仔细看了看,发现左右护膝上,各绣了一只……狸奴。
圆滚滚『毛』茸茸的,煞是可爱呢。
仪瑄本来想绣龙的,可实在拿不出手,最后只能绣自己唯一擅长的狸奴。
赵臻很喜欢。
仪瑄继续问:“那……我可不可以去找白衣哥哥玩?”
这花样……够新奇,够别致。
以前姑娘给他送东西,不是龙就是虎,要么就是鸳鸯大雁,就她,绣狸奴。
赵臻把衣袍撩开,把护膝系上,站起来走了两步,十分满意的称赞道:“正合适,你费心了……过来。”他向仪瑄伸手。
仪瑄走过去,有些茫然的看着他。
赵臻解下一枚玉佩,玉佩上雕刻一个“臻”字,周围饰以螭龙纹,镶金边。仪瑄当然清楚这是什么。
这是象征豫王身份的玉佩,见之……如豫王亲临。
赵臻要给她?
“长公主交给豫王的是先帝的一份遗诏。遗诏的内容,是说如今的陛下造反,命豫王扶持康宁郡王登基,要群臣拥护康宁郡王。”
没等她回过神,赵臻便往她手里一塞,“你收好了,别弄掉。”
仪瑄支支吾吾答应了,有点在做梦的感觉。
仪瑄继续问:“那……我可不可以去找白衣哥哥玩?”
她忽然有了信心,捏紧了玉佩,睁大自己乌黝黝的眼睛看着赵臻,话未出口脸就先红了。
“殿下打算……恩……”
“打算什么?”
“就是……”仪瑄咬了咬唇,豁出去了,“什么时候娶我?”
她声音细如蚊蚋,轻巧的仿佛一阵风拂过,偏偏赵臻听的清楚。
屋内登时就安静了。
仪瑄窘的说不出话来。她怎么就……太丢脸了,竟沦落到要求一个男人娶她……真是太丢脸了……不行,她得出去静静。
仪瑄捂着脸就跑,赵臻看女孩儿跑了才回过神,大手将女孩儿一揽,收进怀里,轻轻笑道:“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恩?”
不,她没有,她不是。她是为了大义牺牲自己。
“这样吧,等你过了十四岁生日,我就娶你过门。”
女孩儿的生日在二月初六,很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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