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木,你知道吗,我很讨厌你。”
三井寿冷冰冰地话从包裹着脑袋的毛巾中冒出来。
赤木刚宪心想这家伙又是要闹小孩子脾气了。
“嗯,我讨厌。”
赤木刚宪索性应承下来,他要看看三井寿下一步的反映是什么。
三井寿没有向赤木刚宪解释他原因,他反而转移到另外一个话题。
“我知道你特别看不起那些混混,你觉得他们就是在浪费生命。但是赤木,我告诉你,我在他们之中找到了一个很好的朋友。他在教我吸烟、教我喝酒的时候,给我唱了一首歌。”
“你想听吗?”
三井寿的声音空灵的像是深林中的百灵鸟,这之后,偌大的篮球场静的只剩下两个人心脏砰砰跳的声音。
赤木刚宪无端的感觉到事情有些超脱他的掌控,他眼神闪躲地回应了一个“嗯”。
三井寿拉下了包裹在头上的包巾,他眼神愣愣地看着前方空荡荡的场地。
“啪,啪,啪”,三井寿开始给自己打拍子,他开始慢慢哼起调子。
“亲爱的,可爱的,英俊的朋友
垃圾的,没品的,没出息的朋友
在坎坷的路骑着我的摩托车
怀疑我的人生像是狗屎
我没钱没亲没能力只有一条命
朋友啊
一起来博
烟一支一支一支地点
酒一杯一杯一杯地干
请你要体谅我
我酒量不好别给我挖坑
时间一天一天一天地走
汗一滴一滴一滴地流
有一天我们都老
带妻儿一起
浪子回头。”
吟唱玩一段,三井寿扭头对着赤木刚宪,豆大的眼泪从他圆瞪瞪的眼眶中狂奔而出。
赤木刚宪细看,三井寿的眼中似乎没有他的影子,那是另外一个留着长发青年的影子。
三井寿哭中带笑:“赤木,你简直就和我的老爸一样,怪不得你们能谈到一起。”
“你们总觉的自己是对的,你们总觉的是为我们好,你们总是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可是,可是,你们有想过我们到底想要什么吗?”
“赤木,你才15岁,打你活的跟一个成年人有什么区别,你太虚伪了,我都替你累的慌!”
赤木刚宪牙齿上下抽动了两下,他紧了紧身上的球服,体育馆的空调似乎有些太冷了。
“我不喜欢你们,我不喜欢你们替别人做决定,我不喜欢你们决定我的人生!我就是不喜欢你!”
赤木刚宪扭过身不再看三井寿,他把绷直的身子缓缓架在两个大腿上,三井寿的话让他重新审视自我、思考自我。
过了良久,赤木刚宪废了好大劲才让干渴的喉咙吐出话。
“三井寿,让我也来给你讲个故事吧。”
“从前,有个一个少年,他是全家人的希望。他的爸爸、妈妈、姐姐为了让他读书出人头地吃尽了苦头,他们把家中唯一的空调放在少年的屋子里。”
“有一年,少年在学校里面犯了大错,他的父亲苦苦的哀求都没有换来一次机会,但是花光了家中的2000块钱却带来了转机。”
“目睹此事的少年,他开始拼命的跑、拼命的学习,他信守与家人的诺言成功的毕业然后走到社会的前列。”
“但是生活不像他想的那样一帆风顺,社会上到处都是人情事故。他以为他会活的像孙悟空,最差也能是唐僧,再不济当一个吃吃喝喝无忧无虑的猪八戒也好。但是,最后他还是活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无能而又无力的沙悟净。”
“三井寿,我常听人说青春是不完美的,现在看来,总是听别人的未免太过无趣了。”
“横滨最大的私立疗养医院,1006房间,你的松子在那里等你。”
赤木刚宪起身提起包裹离开了体育馆,大大的包裹被他单手甩在空中划过弧线落在背上。
也许三井寿说的没错,赤木刚宪活的太过理智了,他理智的不像是一个青少年。
三井寿讨厌不是赤木刚宪这个人,他讨厌的是成人的那套所谓的理智处事办法。
学校外面的电话亭,赤木刚宪拨通了一个电话。
“三井先生,对不起。我违背了我们之间诺言,三井寿去找他的松子去了。”
电话那头的三井法直并没有生气,他奇怪地问道:“出现什么事情了吗?赤木同学?”
“我想,青春或许有遗憾,但肯定不是所有的人都是。如果那样的话这个世界未免太伤感了,所以,事情就这么发生了”
“是这样啊,好的,我知道了。赤木同学,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要感谢你对三井寿的帮助,他的改变我看在眼中。”
“那就再见了,三井先生。”
“再见,赤木同学。”
挂掉了电话,尽管三井法直没有责怪赤木刚宪没有执行两个人之间的约定,但是赤木刚宪心中仍然是沉甸甸的。
他还是无法释怀,为何自己不知不觉间又变成了曾经的样子。
静静地回到家中,一向闹腾的晴子并没有在看动画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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