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我制止了他们更进一步的追击,火铳这种东西,要是没有其他兵种的配合,进了狭窄局促,视野有限的山林之中,就是一根不怎么好用棍子而已。
“他们是义从”
对于对于留下来七八百具尸体中,残留的少数活口,简单而残酷的拷问之后,抹着手上血迹的杨再兴,走了过来对我低声道。
“不问是非来由,给钱就卖命的那种……”
他似乎相当熟悉这些同行,因此搜刮清理起来也格外的轻车熟路……
“只是雇请他们的代价也不会少的……”
“是么,……”
我抚摸着几顶缴获的头盔,圆边六棱盔,或是弧突八瓣盔,上面阴刻有简单的蒲蔓花纹,或是精致的神像,内里是按照头型剪裁的麂皮或是丝绒衬里。
这种带有个人色彩的定制装备,可是高级军官才有的专属权利,仅仅是被袭击夺取的偶然,还是别有内情呢。
虽然对方来势汹汹的一直冲到车墙前,很是厮杀激斗了一番,但是由于护具的作用和构筑防线的防护得当,实质造成的伤亡,却是伤者众的阵亡者微乎其微的,而且绝大多数都是稍微修养,就可以重新归队的轻伤,真正受到致命伤害的倒霉鬼,只是各队的零头或是个位数而已。
因此,就地多休息了半天时间,我们带着缴获的甲衣刀矛等尚是完好的战利品,重新出了。
这仅仅是开始而已,随后的几天时间内,
如同杂草一般冒出来的各种各样的袭击者。最多的时候光是一天之内,就遭遇了七次,这种有点应接不暇的频率,很容易就让普通士兵,精神疲惫且高度紧张。
甚至神经过敏的稍有风吹草动就是一阵排射,好在这次携带了足够的弹药基数和储备,我甚至下令允许他们自主判断射击,野外任何看起来可疑的事物
虽然因此打坏和摧残了不少花花草草,误伤不少小动物和野兽之类,而给行军炊伙增加了不少新鲜食材,但也有一小部分正中目标。
将那些攀爬在树上,或是蹲伏在草丛中的探子们,打死打伤了一些。或是将那些暗藏的埋伏和袭击者,给提前惊扰出来。
在这种高度紧张戒备的氛围下,也带来另一个明显的副作用,那些军士的枪法和射击频率,也因此有所改善,
之前许多补充的生手,几乎是闭着眼睛随大流击,现在总算能在呛人的烟气中眯着眼睛,寻找目标再做击。
也不会因为突然出现在近前的敌人,而丢下同伴和武器转身就跑,,起码懂得和同袍聚集在一起,反持火铳作为相互掩护和格斗的武器,阻挡和绊住敌人,为身后的友军创造射击的机会,乃至等来附近肉搏部队的支援。
战场是最好的老师和实习历练,不认真和懈怠的后果,很可能就是无法反悔的代价,这样原本令人担心的铳队,也有了一定近战肉搏的能力。
特别是在有同袍的掩护下,保持一定距离的远程击杀敌人的大多数情况下,格外让人平静和安心,也更加容易的,让人所记的操条和训练成果挥出来,在短短时间内变得成熟老练起来。
当我们翻越了诸多丘林和小山头,跨过漫长的原野和河川之后,抵达第一个目的地位于长溪镇的粮院所。
当地有些低沉和散漫的留守官吏军民,似乎被我们带来成车的人头,给吓了一大跳。
或者说他们相当惊讶,我们有些疲惫,却几乎毫无损的士气和亢奋状态,至少这一路过来,虽然不可避免的积累了一定的伤亡,但我们却没有因此放弃任何一个伤员。
当地的粮院留守官,是一名统领两团驻军外加一只骡马队的果毅都尉。
只是他奔走颤动的大肚腩,和就算换了一身新戎服,也挥之不去的酒气和脂粉味,不免让人对这个所谓粮院都尉的含金量,恍然大悟又大失所望。
凡事果然还是只能靠自己啊,我暗自叹息的。
谢绝了他安排入镇招待的“好意”,仅仅提出了就地新鲜物资的补充要求,直接安排驻留在,以一个大户人家捐献出的宅院,改造的仓房边上,然后按照野战的标准挖出壕沟,立起栅墙,就地宿营过夜。
然后我下令,将这些人头用木杆,挂在将集镇围起来的木墙边上,以儆效尤,然后第二天晚上,我安排蹲伏的人手,就现那些远远窥探木墙,鬼鬼祟祟的人影。
虽然没能抓到什么实据,但是已经足以确定一件事,这些叛党,果然是没有某些当地人的配合和掩护,是断然没有那么容易肆意出没,恣意行事的。
花了两天时间交割又重新装运之后,我们又再次出了,这次却多了来自当地输送队的一百多匹大牲口和相应人手。
这位自来熟的大肚腩都尉,倒是还想以道路不净为由,另外派出一些护兵随行,只是走出长溪镇一段路程之后,就给我找个借口,打回去了。
我可不想留下任何潜在的不安定因素。从某种程度上说,我若是小心谨慎起来,就有些偏执到被迫害妄想症倾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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