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远军左旗将,兵马都知周可焯,紧盯着远处扬起的烟尘,不免有些期待和激动。
打过河来这些日子,他们这些河北军序,可谓是大小连战皆胜,破敌无算,无论是高城坚垒,还是桥津险要,都在小张使君的运筹帷幄中,一鼓而下或是困死一隅。
但是忽然一夜之间噩耗传来,
轮替断后阻敌的平海三军,居然莫名其妙的败亡在一只南军手中,许多人都是难以置信的骇然心情,或是信誓旦旦的宁愿当这是讹传而已。
然后,他们不得不在强令约束之下,放弃垂手可得的胜果,暂时避走向西,改与濮州的友军汇合,再做计议。
说实话,全军上下包括周可焯在内,心中亦饶是有些不服气,或是不信邪,总倒是应该还有别有缘故的。
这一次,本阵奉命攻取郓州连下数城,总算是给那些败亡的同袍,好生出了一口气,也不免生出,所谓“满万不可敌”的新军左厢,不过如此的心思。
只要不给他们拉开距离,不计伤亡的抢近身去,那些火铳之类的玩艺,就没有多少腾挪的余地了,
不过他也必须承认,破敌容易歼敌却有些困难,
面前这支南军很是有些坚韧和油滑不溜手,打不过之后四散奔逃起来,却是甚有章法和耐心,让这些长途跋涉过来的将士,也不免有些追之莫及。
以至于两度败之,却都未能毕歼之功。好在这里,总算是重新咬上了他们的踪迹,不过也遇到了新情况。
但是,
待到对方露出身形,周可焯却顿时惊讶了一下,然后他和他的部下忍不住哄笑起来,来的是骑兵,居然是南朝的骑兵。
虽然自古以来骑兵号称阵中之宝,决胜之锤,但也要看用的人是谁才对。
而作为自古以来以骑兵胜长的,并且在安东、平卢的沿边,亲自对抗和教训过那些,自小生长在马背上的室韦、靺鞨北国将士,他们实在有无数种理由,嘲笑和小觊这些短腿南蛮子的所谓骑兵。
因为南方实在没有什么出色的战马,也缺乏骑兵驰骋纵横的原野环境,来锻炼和培养各种马战技艺和经验。
更何况,作为身经百战的老辣眼光,他轻易看出来,这些南军骑兵的骑术和动作,还有些生疏和僵硬,就好像才掌握骑马,没有多久一般。
不由心中有些警惕,又有些放下心来,这也是不善马斗的南军,最惯常的战法之一,骑马代步再下马列战。
突然在距离还有段的位置,纷纷停了下来,他心中暗道,果然是准备来了么,不由高喊到。
“长铤趋前,具阵……”
这些早已停下变成应敌和反突击阵形的将士,迅在前列,伸出成片的枪尖来。
但是这些南军骑兵,却没有如期的下马步战,对面向着两翼展开,拉出一个长长的横队,周可焯心中突然升起些许不安来。
“小心防护……箭矢”
他如此吩咐道,心中却在猜想,对方难带想玩骑射
“步弩手预备……”
然后就见随着他们胯下的坐骑有些微微的骚动和不安,对面一条细长的烟龙蔓延开来,然后才听到空中的咻然声。
这些连马都骑不好的南兵,迎面就给了他们一场彻头彻尾的教训,之间站在前排的长兵将士,身上绽开了一团团血花,纷纷在惨叫和闷哼声中,颓然倒地。
“步弩手,迅上前回击……”
周可焯,赶忙下令道。显然对方配备了骑在马背上用的火器,但是还是有些疑惑不解,
以往两朝交兵时,并非没有在马背上使用过火器的尝试,但是马匹这种东西,就算是受过训练,但还是太容易受到火光和震响的惊吓。
大多数情形下,只能下马用人勒住之后。在步战中有限的使用火器,才不至于相互跑窜冲乱队形。
面对当面急匆匆射出的箭矢,这些南军却是返身拨马就走,毫不留恋的迅跑出了步弩的最大射程,讲那些稀稀拉拉的箭矢,抛在身后。
“该死……”
如此周而复返数阵之后,周可焯也只能看着死伤狼藉,有些疲形于色的部下,恨恨的骂道。
虽然这种游而不击的战术下,左旗营的总体伤亡不是太大,但是这种光挨打,却使不上力的战法,也太让人憋屈,也是颇为影响士气的,剩下的人中间,也不免出现了疲惫和动摇。
只见前方的南军骑兵,再次聚集起来徐然靠拢过来。
“又来……”
周可焯瞪大了眼睛,却终于果断下了个决定,
“步弩手掩护,交替脱离战场……”
他终于意识到,如此纠缠下去已经于事无益了,连最初的追击目标也丢了。在这个地方交战位面也太过不利了。
本部还是需要足够的工事和建筑的掩护,来对付这些狗皮膏药一般的南军战法。顺便把这个现,报告给上官。
因为这场战斗,这让他们想起了每年进入草原,屠戮和打击那些迁徙中游牧部帐的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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