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源听了心想,原来叶子没有骗我,想要练左手,最好的方法就是把右手打断。
心里想归想,陆源可舍不得他的右手,便开始向巫澎请教训练左手的方法。
陆源才不管巫澎穿着4号球衣到体育馆里来干嘛呢,只要能学到新技术,来条狗会打球,他都要请教一番。
巫澎当年右手改左手花费了不少功夫,运球、传球、上篮还好说,像投篮、步伐要纠正过来,简直是难如上青天。
所以对于如何训练非惯用手,巫澎这里有一套。
“陆源,你有没有绳子?”巫澎问道。
陆源想了想,他还真有绳子,是之前高静给每个人发的,用来绑在脚踝上训练步伐的。
于是陆源到更衣室把绳子拿出来,巫澎拿过绳子,看了看长度够,便将绳头打结,扣成了一个绳环。
然后把绳环套在了陆源的脖子上,再用绳子把陆源的右胳膊给吊起来。
“好了,现在你的右手断了,只能靠左手了。”
“这…这就是你的训练方法啊?”
搞了半天,巫澎的左手练习法就是模拟右手断掉了,果然和白叶给陆源的建议有如出一辙。巫澎说道:“非惯用手的练习是没有特殊方法的,只能把非惯用手当成惯用手去练,用时间和汗水去积累。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陆源又想起了那句话,“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捷径的话,那它一定不存在于篮球的世界里。”
他没有再说什么,左手拿起球,开始像个断臂人那样练习左手上篮。
看着陆源专注的模样,巫澎站在一旁,突然问道:“陆源,你为什么要打篮球啊?”
陆源没有停下练习,而是说道:“为了补贴啊。”
“这家伙可真实诚……”
巫澎这样想,而陆源接着说道:“还有,我喜欢打篮球。过去我喜欢的事情不多,现在,篮球算一件,所以我要好好打球。”
……………………
到下午四点多,一天的比赛终于结束了,今年的运动会落下了帷幕。
获奖的学生和班级团队在主席台上领完奖后,大伙开始有序退场,其实操场的观众席上已经没有多少人了。
高静和几个体育老师一起,把操场上的运动器具收拾好,再找几个学生把东西都搬回去,运动会的工作计就算完成了。
真是极度疲劳的一天,运动会对大部分学生来说是放松,对体育老师来讲就是折磨了。
可是想到晚上还要组织球队进行训练,高静都觉得有些头疼,她想着要去和校长申请,让自己少上几节体育课了。
一天忙下来,高静整个人灰头土脸,身上都是汗,难受的不行。
她准备回体育馆,到更衣室里洗把澡换套衣服。
走到体育馆门口,高静听到里面有人在打球,不知道谁这么勤快在里面训练。
进了门,高静看到陆源右手用身子挂在脖子上,在哪儿练习上篮呢。
高静心中吓了一跳,这小子又闯祸把自己的胳膊给摔断了?他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啊!
然后高静才注意到,场上还有一个人,穿着4号球衣,正是巫澎。
陆源和巫澎注意到了门口的高静,两人停下训练,朝她走过来。
高静对陆源问道:“陆源,你这是怎么回事?”
陆源回道:“我的手瘸了。
高静再看,发现这是练步伐用的绳子,知道这家伙又在胡说八道呢。
高静又看了看巫澎,问道:“巫澎,你怎么过来了?”
巫澎支支吾吾地说道:“那个,那个,我还是,还是想回篮球队。”
巫澎似乎用了很大的勇气,才说出这句话。
可是高静对巫澎的答案似乎并不惊讶,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而是说道:“你一会儿退出,一会儿在更衣室打架,现在又想回来,给我个回篮球队的理由。”
高静虽然很想巫澎回球队,可是这两天,巫澎这拧巴的性格实在给篮球队造成了不少麻烦。
现在她又累又困,还一肚子的气,未婚大龄女青年正在火头上。
见巫澎不说话,高静又说道:“不给我合适的理由,或者我觉得你这理由我不喜欢,我是不会让你回来的。最近球队发生各种各样的事,我想是时候立规矩管管了。”
巫澎在脑海里思考了好一会儿,想应该给出什么理由。
说自己想回来完成承诺?说自己想得到华清大学的推荐名额?还是说想和邹舟一起拿冠军?
想了半天,感觉怎么说都不合适。
最后,巫澎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教练,我想打篮球。”
说完的瞬间,巫澎红了眼眶。
为了考上一个好学校也好,为了对邹舟的承诺也罢,千头万绪千言万语,都汇成了这一句话。
多少人为了这句话满怀期望,多少人为了这句话热泪盈眶,多少人为了这句话奋不顾身,多少人为了这句话黯然伤神。
这是世界上最简单的话,却也是世界上最复杂的话。
高静听了上前拍了拍巫澎的肩膀,没有说什么。
而巫澎双眼的泪水再也无法忍耐,止不住地往下流。
罗曼罗兰说,大部分人在二三十岁就死了,因为过了这个年龄,他们只是自己的影子,此后的余生则是在模仿自己中度过。
因为大多数人那不切实际的梦想和对生活伟大光辉的期望,统统燃烧在了自己的青春年华中,以至于在剩下的日子里,只能依靠青春的余烬去温暖行走在寒夜中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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