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学校的客车上,风雪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扯动顾铭衣角,问:“顾铭,我们班每次月考之后,会重新调一次座位。如果不出意外,郑老师今晚就会安排此事,这次你想坐哪儿?”
顾铭并不知道此事,惊讶后回答:“对我来说,坐什么位子都没区别,你想坐哪里,我坐你旁边。”
“别,千万不要。”风雪脱口拒绝,凝声说道:“基于三个特别重要的原因,我不想和你做同桌。”
顾铭搞不懂风雪在想什么,顺着问:“为什么?”
风雪甜笑,掰着手指头解释:“第一,我们俩同桌,肯定会影响彼此学习,或许你觉得无所谓,但我不想在成绩方面落后陆思太多;第二,你我同桌,时间久了肯定会流言横飞,我想被别人暗地品头论足指指点点;第三,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我不知道你发现没有,学校每天早上都会放广播歌曲《同桌的你》,让我不禁想到,同桌的我们肯定会因为各种无奈理由分开。
综上所述,我坚决拒绝和你同桌,强烈支持你坐陆思旁边。”
——想学习的人,不会因为同桌是谁而不学习;早上放的《同桌的你》只是一首伤感歌曲,与我们以后会否分开压根没关系。三个理由,只有第二个勉强说得过去。
顾铭思索着,并不是太在意此事,反倒关心起另一个问题,“小雪,你为什么支持我和陆思同桌,你不是不喜欢她吗?”
“对呀,我就是不喜欢她才叫你坐她旁边啊。以你气人的本事,三天两天气她个肺炸裂,这样我才扬眉吐气。”风雪嘻嘻笑着,明亮的眼珠子仿佛看到陆思被气得捶胸顿足的狼狈样。
顾铭觉得风雪的思考方式有问题,认真说道:“以前我的确做了很多气你的事情。不过,这并不代表我有气人的本事。况且,陆思并没招惹过我,我无缘无故去惹她生气干什么?”
风雪露出狡黠的笑,摆手道:“算了,我和你说不清楚。总之,你相信我,不用你刻意去找她茬,只要你坐她旁边,不出三天,她必定勃然大怒,以后成天心肌梗塞。”
“话说回来,选位子以月考成绩排名为唯一标准,你的月考分数是多少?”顾铭想到了这个问题,顺口提出来。
风雪嘻嘻笑道:“现在还不知道政史成绩,不过我估算了一下,大概能考四百五,在班上排第五第六的样子。”
“如果你能考四百五,可能能进年级前十。其实,早在放假之前,我的总分就已出来,463分,三个单科最高分,总分年级第五。”顾铭觉得风雪的分数和自己差不多,进年级前十没问题。
风雪摇头,觉得顾铭的说法太过荒诞,道:“你想多了,看着四百五与四百六差不多,这分数中间却可以插十数人进去。我的总成绩永远都在十名开外,早习惯了。”
顾铭仔细思索,觉得风雪的说法不无道理。因为一班的阳珊、邵丽长期占据年级一二名,后面的八个名次基本上被陆思、文雅、李奇以及一班的一些优等生占据。风雪虽然很优秀,但比起这些怪物,的确差一分火候。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进不了年级前十而已,在班上,你同样能排前几名,不影响选位子。”顾铭看出风雪有些气馁,赶紧出声安慰。
到学校时,下午两点,距离晚自习时间还有五个小时。
“我得回宿舍睡一会,我们晚自习换完位子再玩故事接龙。”风雪摆了摆手,快步回了宿舍。
风雪一走,顾铭忽然觉得心头空落一分,似乎有点不习惯一个人了。轻笑摇头,快步回宿舍,推开寝室门,被眼前一幕怔住——右边原本空出的床位被人铺好了毯子,上边还放有枕头与被盖。床铺边上坐着一个白衣陌生人,正抵着中间的长桌,安静书写着什么。
顾铭见这人写的很认真,自己推门而进都浑然不觉,心头有了好奇,安静凑上去看一下他在写什么。
——思语是个透明得宛如空气的孩子。小时候,别的小孩有玩具,他没有;别的小孩上下学有父母接送,他没有;思语长大一点后,同学们拉帮结派玩耍,不理他,反而合伙欺负他。
在思语的心中,这个世界是永恒的黑暗。白天,日光明亮,但人心昏暗,将一切玷染成浓郁的黑;夜间,人群安睡,但月光晦涩,如水夜色宛如漆黑棉被,将世界笼罩。
无穷无尽的黑暗中,思语宛如溺水的小鸟,拼命挣扎着,想要抓住一切能救命的稻草。可是,没有浮木,没有芦苇,更没有偶然划过的渡船,没人救他,甚至没人注意到他需要人救。
这样浑浑噩噩的溺水日子持续了十年。
某一天,思语的生命中出现了阳光,温暖而柔软,宛如穿透乌云的电芒,奇迹般地落在他身边。那一瞬间,宛如沙漠的旅人找到绿洲;宛如迷失的大雁找到南方;宛如溺水之人,看到了最坚实而温馨的渡船……
“思语是谁?”顾铭看到这里,觉得这人写的故事挺有趣,忍不住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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