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铭心知此事重要,必须进一步彻查,沉思中,往厨房走,准备找老哥要钥匙。
一眼看去,狭小的厨房堆着四个人,异常拥挤,便不再进去,站门口说:“老哥,我们六个人,得添几只椅子才行,你给我三楼钥匙,我上去拿。”
顾恩没多想,取下腰间的钥匙链,顺手丢过来,继续切菜。
顾铭沉默着往楼上走,刚上几步梯子,忽然想到韩贞,觉得应该叫上她一起,方便问些问题。
刚转身便撞到她,在这不上不下的位置,两人身子一歪,一同摔了下去。
这一摔,声响不是很大,但不影响接踵而至的麻烦。
阶梯上,两者位置本就错开,顾铭站在前边,要高一点,摔下去让韩贞做了垫背。自己倒不怎么痛,可她就难受了,摔倒时还吃一个夹层,够吃一大壶,而且自己的手好像按到不该碰的部位了。
软软的,很有弹性,触感也相当细腻。
“啊!顾铭,你干什么啊?”
韩贞觉得全身都痛,呆滞两秒之后,才发现自己上边还压了个人,红着脸惊叫出声。
顾铭被吓到了,也顾不得非不非礼之事,直接伸手捂住她的嘴,制止她大呼小叫,同时做出一个禁声动作。
——这妹子到底要干什么啊,像个幽灵一样,跟在我后边竟一点声响都没有,倒真是个身轻如燕。
“这是误会,你跟我这么近,多少出个声啊。还有,你不要老是惊叫,待会别又把小飞哥引来。我倒是无所谓,反正他又不骂我,最多尴尬一小会。”
顾铭起身后,低声说了一句,拍了拍身上的灰,准备继续往上走。
目光扫动中,无意间看到她的脚,在小腿下侧有一条伤痕,明显是旧伤,很细很长,像是被什么钝器敲打所致。
“呃……刚才摔倒时,裤脚被扯开了一些,让你看到了。”韩贞注意到顾铭的目光,顾不得心头羞臊,快速整理裤脚,把伤疤遮住,又说:“脚上的伤痕是以前不小心摔的,早已愈合,不痛不痒了,只是有点难看。”
顾铭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多问,转身往楼上走。
上楼后,打开防盗门,往里边走,再开左边的房门,能看到里边堆积如山的物品。其中除了角落边放着的椅子,还有其他杂七杂八的东西,包括电风扇、台灯、木料、棉被等等。
“这是一间卧室啊,放这么多东西怎么住人啊?”韩贞看到房间靠墙边的木床,心头有了疑惑,直接问出声,有效缓解刚才的羞臊。
顾铭往里边走,顺路拍了一下墙壁上的开关,把灯打开。一边拨开横生的蜘蛛网,一边回答:“这层楼是老哥在住,他一个人只需要一个房间,多出来这个直接当仓库储物了。”
“先检查一下椅子吧,我肯定没记错,其中一个椅子的脚是斜的,被你爸摔出来的。”韩贞跟在后边,低声提醒。
顾铭走到墙角,将三只蒙上厚重灰尘的椅子挨个检查。果不其然,其中一只椅子跛脚了,从椅腿歪斜角度看,像是被人抓住靠背往地上重摔所致。
——奇怪了,如果韩贞说的是真的,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当时我爸闹得很厉害?”顾铭思索着,沉声问。
韩贞认真点头:“非常厉害,一直大骂着,乱摔东西,感觉快把这屋子给拆了。其实我现在都还想不明白,你吃坏肚子了,需要安慰,你爸不但没说半句关心的话,还一直闹脾气,这到底是为什么?”
“哈……”顾铭大笑起来,很随意的回答:“那你说说看,为什么你和我说话时,提到我妈会说‘阿姨’,提到我爸不说‘叔叔’,而说‘你爸’?”
韩贞怔了一下,不知作何解释。
“我小时候无缘无故挨的打多了去了,我现在也想不明白原因。我觉得你多半是从心底疏远他,言谈中才会有如此反差。”顾铭随口说了一句,不愿提过多往事,一手抓一个椅子,准备提下去。
韩贞想过来帮忙,却被制止。
“你先下去歇着吧,我多跑一趟就行了。这里这么脏,你一个女孩子瞎掺和什么。”
顾铭提着椅子往外边走,原以为韩贞会老老实实下楼,怎知她压根没听话,同样捧着脏兮兮的椅子往下面走。
待两人回二楼屋子后,顾铭打水,用毛巾将椅子挨个擦干净,再将其整齐摆在饭桌前,回沙发坐下。
这过程中,韩贞几次想帮忙,都被婉言拒绝。
两人静坐一小会,沉思已久的顾铭终于出声:“韩贞,你和我说一句实话,你脚上的伤疤,是不是那只椅子造成的?”
“你猜到了?”韩贞虽惊讶,但未否认,抿着嘴低声说了一句。
顾铭冷笑道:“的确,我猜到了。既然你们一家在我五岁时来我家做过客,就说明两家关系还算不错。可是,后来的好几年中,除了小飞哥,我没见过叔叔阿姨,也没见过你。似乎,老哥找小飞哥玩,还得偷偷摸摸的。如此说来,必定是我们两家起了一定冲突,把关系弄得很糟糕。我能想到的可能是,多半是我爸闹脾气时,用椅子砸了你的脚。”
韩贞安静地点头,反复咬了好几下嘴唇,这才如实说道:“当时你吃坏肚子了,疼得一直哭,阿姨没办法,就背着你去找医生。我也担心你,想跟着过去看看。可就在那时,你爸忽然大声骂了起来,说你就是个废物之类的话,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我刚跟出几步,就感觉小腿很痛,走不动了。回头看,发现一个椅子躺在我面前,而我的脚,正快速流着血。
之后我妈也背着我去看医生,出门前我爸和你爸吵了起来,情绪都很激动,快到大打出手的地步。
那之后,我们两家几乎再无交流。”
——果然如此,居然用这么重的椅子去摔一个小女孩。老爸啊,你怎么能做出这么可恶的事情?
顾铭心绪沉重,看韩贞的目光变得愧疚,目带歉意地说:“抱歉,我爸就这样子,没人能理解他,他也不能理解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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