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风雪开门,两人并排坐在沙发上,有那么一小会的沉默。
顾铭捏着她的手,抓得很紧,心有千言万语,此刻却不知如何开口。
风雪轻轻蹙眉,有些不自在地说:“顾铭,你捏疼我了。”
顾铭干笑两声,连忙松手,改摸她的头。
轻轻拨开她额前的长发,看到右眼处的疤痕,很细很浅,把眉毛刮掉一些,不仔细看很难发现。低头,又挽起她的裤脚,看向她脚踝处的七八个小红点,是打了骨钉后留下的钉孔,同样是很细的伤疤,不容易被看到。
虽然这些伤痕并不影响风雪的丽质,但顾铭仍旧揪心,不由得联想到她这些天吃的苦,情不自禁说道:“小雪,对不起……如果我谨慎一些,你也不会受这么多伤,遭这么多罪。”
风雪的脸颊僵住,纤细的眼睫毛猛地一颤,惊呼:“你刚才说什么?”
顾铭知道自己失口了,别过头去,干巴巴回答:“我说,当时我若和你在一起,文雅也没机会害你,这是我的错。”
风雪噗嗤一笑,整张脸开心得像这个季节盛开的桃花,粉润甜蜜:“你刚才明明不是这么说的。不过没关系,我能听到你对我说一次这三个字,心满意足,心头的最后一丝幽怨也不见了。”
——原来“对不起”这三个字竟有这么大的魔力,小雪这会的展颜欢笑,不带半点郁结,是真的原谅我了。爸爸的思想果然是错的,一生骄傲的他,对内对外都是我行我素,应该不懂得偶尔放低姿态的释怀吧。话说,一个十多岁的小姑娘,居然有了“幽怨”这等宫廷怨妇才有的情绪?
顾铭觉得她是用词不准,但没纠正,就静静地盯着她,看她的乌黑长发和紫色长纱,也看她的甜美笑容与白皙肌体。
风雪也是如此,乖巧地坐着,目不转睛看着顾铭。
她甜笑如甘泉,入目便是秀色可餐的明亮。
他淡笑似翠林,观看便是温文尔雅的清爽。
于此刻,顾铭也终于理解,所谓浪漫,其实就这么简单。如风雪所说:只有我们两个人的世界,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相看两不厌,偶尔还抬抬咸猪手,便是最浪漫的事情。
于是,顺着抬起咸猪手,温柔地捏她的脸,转而挽过她的后脑,轻轻往自己这边推。
半分钟后,两人终于分开,再对静默对视,均是傻乎乎地笑着。
或在这一刻,两人都希望这等美妙的时刻成为永恒。
可好景不长,欢喜总是容易破碎,外面忽然传来“吱吱”声,是有人推门了。
两人赶紧收拾好表情与目光,装作平静向门那边看去。见顾恩正打着哈欠往屋里走,他似乎还犯困,没注意屋里有人。
顾铭绷着脸,有些不开心,淡淡出声:“老哥,现在才十一点过,你这么早起来干什么?”
顾恩揉了揉脑袋,定睛看沙发上的两个人。将目光顿留在风雪身上,不动声色地打量几秒后,微笑着说:“这不是小雪来玩吗,我这当哥哥的,当然不能偷懒,现在都快中午了,我得做饭啊。”
风雪甜笑着点头:“谢谢老哥。”
顾铭则黑着脸,不再掩饰心头的不满,没好气地说:“老哥,你不要这么呆啊,非得叫谁都加个“小”字?“小雪”这个称呼是我叫的,你不能乱叫!”
“哟,一个称呼而已,还直接和我杠上了,看来你老哥是真的不顶用了。”
顾恩不生气,保持温吞的微笑,开个玩笑便往厨房走。在里面看了一会,没什么食材了,便淘米煮好饭,出门买菜。
顾铭趁着老哥不在这会,抱抱风雪,又在她脸上多亲几下,这才心满意足松开手。
风雪跟着提出疑问:“顾铭,你不是说你老哥是这世上对你最好的人吗,你怎么还这样和他说话啊?”
顾铭故作高深:“正是因为老哥对我好,我才可以这样和他说话啊。”
风雪不懂,觉得人与人是相互的,对自己好的人,自己就该对他好,嘀咕:“奇怪的兄弟,莫名其妙的逻辑。”
顾铭不解释,亲兄弟之间的感情的确不好言表,毕竟都是男人。总之,彼此都无条件珍视对方,在对方有麻烦的时候第一时间站出来就对了。
这会转移话题,说:“小雪,你说说你来我们小镇后,又没给我打电话,是怎么找到我这里来的。”
风雪就把她在街上瞎晃,尔后去台球室询问屈老板,又遇到罗不遇这些过程全说了一遍。
顾铭听愣了,目瞪口呆,问:“你确定是罗不遇给你指的路?”
风雪眨巴疑惑的大眼,点头:“怎么了?”
顾铭苦笑道:“我之前在水库上和你说,我和韩贞被我们镇上一个恶少围追堵截来着,那个恶少就是罗光头罗不遇。我实在想不明白,他怎么会那么好心给你指路。”
风雪不以为意,蹙眉说:“那个光头哥不是恶少,反而幽默风趣,是个很有意思的人。以后若再遇到他,我还要叫他几声光头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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