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铭愣住,迟疑着久久不语,因为他从罗不遇的话中听出了太多信息——
其一:罗不遇曾说,他能打过陶杳杳,只是喜欢她,忍不住让着她,这才一直输钱给她。既如此,罗不遇只需认真一些,不放水,不就轻而易举搞定她了吗?为什么还叫自己帮忙?
其二:自己一晚没睡,就今早睡了两个小时,精神状态明显不如平日,打球水平定然下滑不少。而自己对陶杳杳的球技完全没个底,如若她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自己凑上去和她打,岂不是递个脸过去让她抽嘴巴子,丢人现眼。
其三:陶杳杳打台球,得有赌注,而且一点都不便宜,五百块啊。万一自己输了,这钱谁出?自己身上满打满算也就三四百块,若罗不遇不愿掏钱,那还得用风雪的钱……
想到这些后,心头有了不安,果断摇头,拒绝道:“要不你叫你的那个老肖兄弟别找人了,我和小雪慢慢找,不碍事的。”
罗不遇错愕,没想到顾铭会拒绝,沉吟数秒,同样摇头道:“我既然已经答应帮你找人,就不想出尔反尔。老肖会帮你找杨雷,这县城也就巴掌大,他那上百号兄弟行动起来,不出两个小时,定能把杨雷带到你面前来。反之,你们两个人找,到天黑也未必能找到。所以,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不愿和陶杳杳交手吗?”
顾铭轻叹一声,也不在意面子的问题,当着风雪的面,苦笑着把心头的疑虑挨个挨个说出来。
罗不遇听完后,豁然一笑,直言道:“的确,我之前以为陶杳杳的球技没我强,是我让着她故意输的。今天再交手,我才发现,她的实力在我之上,就算我认真打也不是她的对手。但是,我与你们两个都交过手,我知道她虽强,却没有你强。另外,如果出了万一,你输了,这钱我掏,就五百块而已,不痛不痒的。”
——五百块而已,不痛不痒的……上流社会的公子哥啊,你知道五百块是多少吗,对一些艰难的家庭而言,一个孩子一年的零花钱都没这么多啊。
顾铭如此想着,又一阵苦笑。不过,罗不遇的话也算给了他一粒定心丸,此刻心头的疑虑消退了许多,点头应下此事。
却在这时,充当忠实听客的风雪忽然开口了,她眉梢一挑,原本俏丽的脸颊竟有了一分桀骜之色,说:“我也这么认为,就五百块而已,不痛不痒,不需要光头哥掏钱。顾铭,我们找那个狐狸精赌两千一局,直接把她两棍子敲死,这才爽快。”
顾铭嘴角抽搐,干笑着说不出话来。
罗不遇同样惊愕,他能听出,风雪不是信口开河,而是认真的。忍不住看向她,这个穿着打扮靓丽十足的小丫头,倒像个大城市里的千金公主,就说:“美女,你还是不要瞎掺和的好,两千块不是小数目,就算是我,也不会随随便便拿出来赌。”
风雪啧啧两声,无所谓地说道:“那只是对你来说。要我说,别说两千,就算五千我也敢和她赌,反正顾铭一定能赢。而且就算输了,大不了给我爸打个电话,钱就有了。”
罗不遇不再多语,知道自己真碰到传说中的金枝玉叶,忍不住偏头看向顾铭。眼神变得古怪,不知道这家伙哪来这么大能耐,前前后后两个妹子围着他打转,还都是个性十足的大美女。
顾铭深吸一口气,不想听这两位富家子弟嚼舌根,面无表情地说:“走吧,我们去找陶杳杳,就打一局,我只尽力打,输赢我不管。”
罗不遇带路,往顺走廊往回走,看这路线,好像是要去溜冰场那边。
顾铭和风雪走后面。这才没走几步,她喊累了,要人背。
顾铭就背起她往前走,心头有些不开心,一直沉默着不语。
风雪甜笑着说:“顾铭,看光头哥带路的方向,就是我们过来的方向。说不定,先前在溜冰场学溜冰那个女生真就是陶杳杳。”
顾铭轻轻点头,却不语。
风雪又说:“有些想不明白,那女孩穿着与仪态都那么保守平和,怎么会骗光头哥钱呢。哎,人不可貌相,果然如此,相貌越是人畜无害的人,反而心机越重。”
对这话,顾铭深表赞同,文雅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看上去荏弱可怜,实则内心如狼,说她是封豕长蛇也不为过。
虽然两人有了共同观点,但还是打不开话匣,顾铭心头生了疙瘩,在它消散前,不想说话。
风雪察觉到了问题,直接问:“顾铭,你不高兴吗?”
顾铭皱了皱眉,思忖着摇了摇头,低声说:“小雪,我没有不高兴。只是我觉得,罗不遇和陶杳杳的事,本就和我们无关,若非他帮忙找雷爷,我也不会跟他走。所以,五千块赌注这些话,你还是不要再说了。”
风雪一怔,忽然懂了,之前说这些话时,无意中触及到顾铭的自尊心了。
嘟嘟嘴,忽而甜笑道:“好的,财不外露,我以后再也不说这些话了。”
顾铭轻轻点头,顺着把心头的疑问说出来:“小雪,你身上到底带了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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