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间休息时间,陆思犹豫许久,终于决定去找文雅,打算说几句安慰她的话。
两人的座位相隔不远,就两排距离,起身三两步就能到。可不知为什么,这么点距离,却显得尤为漫长,接连走了好多步才到文雅跟前。
她仍埋着头,静默不动,不知在想什么。
陆思轻轻拍她的肩头,待她抬起头来,只见其双眼早已通红,腼腆的脸颊早被委屈覆盖,应该是无声无息的哭了半节课。
陆思深吸一口气,露出勉强的微笑,左右扫视,没人注意她们,就低声安慰道:“文雅,你不要难过了,顾铭写这篇作文也并非是在嘲笑讽刺你,只是这次考试碰巧出了这么个作文题目罢了。”
文雅咬咬嘴,脸上有了厌弃之色,说话时没再半分荏弱,反而气势汹汹:“顾铭有资格骂我、讽刺我、报复我,这些我都没有怨言。可你呢,我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吗?凭什么来嘲笑我?还做出一副关心人的模样,你不觉得恶心吗?”
陆思料到她不会给好脸色看,却不知,她的言辞如此凶恶。到口的解释之语再也说不出来,只得冷着脸说道:“你要这么想,我也无可奈何。我来找你,是帮顾铭带个话,他要我告诉你,他不会再报复你,但也不会再给你钱了,已经给你的,也不用还了。从此以后,你和他秋毫不犯,做个陌生同学。”
这的确是顾铭叫陆思带的话,大概意思是这样,但顾铭的原话明显要冷漠更多。
饶是如此,文雅依旧承受不了,身子颤抖着,哽咽两下,又要哭了。
陆思狠着心不去看她,转身往自己的座位走。快到时,身子莫名一个趔趄,往旁边许成语的身上倒。好在她反应快,伸手往许成语的课桌上一按,勉强稳住身形。
许成语被惊到,忙问:“陆思,你怎么了?”
陆思摇头,绕过他回位子坐下,低声道:“不用大惊小怪的,没站稳而已。”
事实上,陆思的确容易摔倒,平地上莫名摔倒的次数并非一次两次了,至于什么原因,估计也就只有她本人才知道。
接下来的课堂依旧是各科老师讲考试试卷,除了英语外,其他试题听起来索然无味,干脆就任性一回,开开小差,权当打发时间。
晚自习前,陆思反复捏几次抽屉里的日记本,心里难受,想把它丢垃圾桶里。可一想到文雅那委屈的脸,又心软了,抱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的心态,捏着日记本往后排走,要找顾铭。
风雪远远看到不速之客走来了,凶巴巴嚷嚷道:“你找谁,有什么事,没事就赶紧走,这里不欢迎你!”
陆思不理她,定睛看向顾铭,双手捧着日记本,很认真地递到他面前,淡定说道:“你的小雪已经平安回来了,那我们的故事可以继续写下去了吧?”
顾铭一早就答应了许成语,若陆思把日记本递过来,自己就当一回搬运工,帮他们传递故事。
当这一幕真的出现时,他反而迟疑了。转头看向风雪,用眼神征求她的意见,见她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便把日记本接过来,用同样平淡的声音回答:“好的,遵循你拟定的规则,每段只写一百到两百字,且只能在教室以外的地方写,不给旁人看。”
陆思很惊讶,的确没想到故事接龙的游戏还能玩下去。淡淡点头,转身就走。
却在这时,顾铭的话音又传来,“我现在加一个条件,可以看这故事的人,除了你我,再加上小雪。当然,这只是我单方面的条件,不会给与你对等的交换条件。如果你拒绝,那我们就不用再写了。”
陆思顿住脚步,低声说了一句“随你”,转而大步走。
——顾铭,你也懂得玩弄心机了吗?你明知道,就算你给风雪看了,我也难以洞悉此事,不说出来,都当没有这回事,你却故意告诉我。这是什么意思?想试探我的底线,抑或是想看我在风雪面前吃瘪的样子?总之,无所谓了,反正这故事怎么写,给不给别人看,对我来说也没有你所想的那么重要。
下自习后,陆思又去找了文雅。起先她还不理人,待陆思凑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后,她的态度又变了,不再那么冰冷,反而腼腆可人,有了浅淡的笑。
***
——“你错了,美的不是我,而是我手腕的问心铃。”季绮因碧宏的举动而惊疑,甚至忘记武者与术士的天然矛盾。她没有对身患重创的碧弘出手,还以术法为他疗伤。因为,在季绮眼中,自己的仇人从来不是武者,而是让自己背负国恨家仇的大黎王朝。所以,季绮要救活这个武力高强的少年,让他效忠自己,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为兴复大姜奉献一份强大力量。
许成语从顾铭手上接过日记本后,盯着上面的端正字迹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捧着本子傻笑个不停。
因为陆思写的故事分明衔接了许成语想写的内容,就好像她故意在附和许成语,让整个故事变得流畅而精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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