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旁人看来,万涧一直是惜字如金的高冷帅哥,其言行举止中常常透着一抹深沉与稳重,哪怕是简单的站姿与坐姿,都显得尤为端正高雅。或许,他身上唯一能能使人诟病的,便是他的成绩不好。
可是,自古以来,优秀的学子终究是人群中的少数,大多数人都显得平庸,是万涧的同类。
所以,除了像柳健这种目空一物的优等生,几乎没人会看不起万涧。也因此,往前的两年时间里,有女生鼓起勇气接近过他,尝试着用自己的真心来交换他的注目。结果是,这些如花似玉的女孩子都被他平静到近乎冷漠的眼神击败了。
于是,所有人都认为,万涧的心里没有“恋爱”这个词,任何女生在他眼中都是转瞬遗忘的过客。
顾铭也一度相信过这些言论,但很快的,他否定了此观点。毕竟,两人已经称兄道弟了近两年,多少能读出彼此的一些心思。
顾铭知道,万涧外表如严冰一般冷漠,内心却如火炽盛。这一点与某些生来另类的人相似,比如李恬恬。相较于后者,他掩饰得更为完美。毫无疑问,他从内心的最深处喜欢着文雅,比任何人都喜欢,当初他愿意为这个女孩而与顾铭正面冲突便是最好的证据。只是,其眸子里古井无波的平静,已然蒙蔽了大多数人的眼。
或许,除了顾铭等少许几个人,没人会相信万涧喜欢着文雅。过去如此,现在如此,甚至是在遥远的未来,依旧如此。
也正是这样,顾铭想不明白,向来深沉稳重的万涧,怎会忽然如此急不可耐,这与他本身的性格完全相悖,说是格格不入也不为过。
这会,万涧没听到顾铭的回复,便皱眉问:“你在想什么?”
顾铭耸耸肩,轻笑道:“没什么,就是觉得从你口中说出这样的话很让我惊讶而已。事实上,从我陪你回老家开始,你的很多举动都让我惊讶。比如昨晚的事情,我现在想着都觉得不可思议。我很疑惑,到底是什么东西使你变了性格,若非我亲眼所见,都不敢相信你会做出这种事来。”
万涧淡淡说道:“我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是时间啊,我还能和她同处一个教室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顾铭更为疑惑:“你说时间,我勉强可以理解。可是,我们现在离毕业还有接近一年之久。这么长的时间里,足够你做好充足的准备,何须急于一时?”
万涧摇头,目光变得尤为幽深,语气冗长地说:“对你来说,毕业还有一年之久,对我来说却只剩三个多月了。”
顾铭的心一颤,连忙问:“连你也要提前退学?”
万涧沉默,半晌后沙哑着说:“我不会退学,但是我不得不走。不知道你发现没有,我们学校每到春季学期,九年级的学生就要少很多。”
顾铭没观察过这事,便皱眉问:“为什么?”
万涧摸出兜里的烟,安静点上,使劲吸一大口,又顺手递一支给顾铭。烟气袅袅中,他低声说道:“分流啊。每个学校,到了初中生的毕业期,便有不少差生被强制分流出去。说好听一些,这是为差生的未来谋一条路;说难听一点,无非就是学校方面为保自家的教育升学率,强制性的‘清理门户’。”
顾铭听懂了,怀揣侥幸地说:“你的学习成绩的确不好,但也未必会被分流走啊。”
万涧道:“我自己是什么样子,我心里有数,你不用安慰我。”
顾铭苦笑道:“我不是安慰你,而是安慰我自己。雷爷走后,你是我仅剩的朋友了。你再走,我剩下的初中时光就变得不那么美好了。”
万涧反过来安慰道:“你也不用担心,你是我们班上最不可能孤单的人。就算所有人都离开了你,也还有风雪陪你。”
顾铭就说:“那好,就凭你这句安慰的话,我一定想办法帮你搞定文雅,让你以后也不孤单。”
到集市,两人一边商量如何虏获文雅,一边找瓦片。
零售的瓦片不太好买,一般的街道没有这类店子,只能碰运气,看能不能遇到恰好上摆地摊卖瓦的小商贩。
事实是,两人的运气不太好。在集市上转悠了大半个小时,追求文雅的方案都设计了好几套,却没找到买瓦的地儿。
两人灰心,无奈折转回家时,偶然听到一个老婆婆说往街道另一头走,尽头处有房子在拆迁,那边瓦片多。
两人顺着找过去,路上听到不少流言,大多是说这些拆迁户一夜暴富了,拆迁一方给他们的补偿金足够在城里买一套上档次的房子。
“万涧,我在想,如果你们老家那边也拆迁了,那些老爷爷、老婆婆便能衣食无忧,安享晚年了。”
顾铭听着啧啧称奇,忍不住叹息一句。
万涧则说:“你想多了。若真要拆迁过去,不管拆迁企业给多少补偿金,周婶他们也不会同意。”
顾铭问:“为什么?”
万涧解释:“俗话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狗窝。狐死首丘,何况是人?对那些老人来说,自己住了一辈子的老房子就是无价之宝,是他们出生与终老的地方,金钱不可购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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