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智等人把瘤子男打得鼻青脸肿,甚至嘴角溢血仍不停手。围观的路人看不下去了,悄悄报了警。毕竟,少许几个青年腰侧挂着小匕首或小刀,若他们血气上涌,说不得真会闹出认命。
前后不过十分钟,街道尽头响起警车的独特鸣笛声。
肖智拉着顾铭就跑,后边十几个青年亦是一溜烟散了。
一群人连着跑了好几条街道,确定身后没有警察追过来时,肖智靠着别人家的墙角大声喘气,嘴里骂骂咧咧的,偶尔对地上啐几口唾沫。
顾铭也很累,花了好几分钟才缓过来,进而不解问道:“就算警察来了,要抓的也是那个人贩子,我们为什么要跑啊?”
肖智摸了摸兜里,掏出烟来,点上狠吸一口,脸上依旧是一副恨恨的模样,冷声道:“那些路人,眼睁睁看着你被人贩子拽走时,没一个人报警。现在看到人贩子被打得半死,却偷偷报了警。这种事情,老子想起来就一阵阵的恶心。”
顾铭道:“很人多只看到了眼前的一幕,却不知这一幕为什么会发生。呃,所以我们为什么要逃啊?”
肖智沉默,半晌后叹息道:“对不起。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帮你一起指证那个人贩子,让警察把他的前科都翻出来,牢底坐穿。可惜了,现在我也躲着警察,看到警车不得不跑。事实上,若非杨雷打电话叫我帮忙找你,这段时间我不会抛头露面。”
说完,顺手递一支烟过来。
顾铭想到黄小卫早前说过的话——一支烟里,足可塞进一克白粉了。
但他依旧伸手接过,而且当着肖智的面把烟点燃,尔后慢慢梳理脑中思绪。因为肖智的话中藏了不少信息,得慢慢问。
“我旷课二十几天,除了许成语,没任何人联系过我。换句话说,雷爷不应该知道我在城市里流浪的事情啊,怎会拜托你来找我?”
顾铭理清问题脉络,按顺序挨个问起来。
肖智往街道尽头看了一眼,那边灯火璀璨,人流熙攘,不知警察会不会突兀追过来,便说:“先去我家,我们路上聊。”
话落,他对着前边一大堆兄弟挥了挥手,示意大家都散去,便领着顾铭一起走。
路上,他平静解释道:“你现在的班主任把你旷课的事告诉了灭绝师太,仅过去两天,包括你的家人、老师、朋友、同学,只要是和你关系亲近一点的人都知道了。你以为没人知道,不过是关了手机自欺欺人罢了。很多人都担心你,我们昔日的老同学只要还在合川读书的,有空便会四下寻你。特别是你妈,她已经来合川城漫无目的地寻了你好几天了。”
顾铭不在意这些,又问:“所以,远在广州的雷爷也知道了这事?”
肖智点头道:“的确如此。若非杨雷联系我,我也不知道你这里发生了这么大事。”
顾铭若有所思,接着问:“我妈现在在哪里?”
肖智道:“你给她打电话就知道了。”
顾铭迟疑,半晌后摇头:“我的确想和我妈商量一件事,不过现在还不好开口,等明早我就给她打电话。你呢?为什么要躲警察。”
肖智闻言一笑,平静的笑声中似夹着一丝阴森,他狠吸一口烟,顺手把烟头弹出很远,“我的事情,你还是不要过问的好。”
顾铭懂了,这人本就心狠手辣,以前他在城里捏着钢棍或砍刀对着一些小混混穷追猛打便可见一斑。而今,他躲着警察,多半也是闹出大事了。比如,把人家打了个残废;又比如,贩卖毒品、奸淫少女。
总之,这人一定是犯法了。
顾铭不再问,跟着他一起走了很久,直到跨过一座大桥,在城南的、相对偏僻一点的居民区停下。
肖智抬手指着一座装修较为华丽,在这片区鹤立鸡群的大房子,淡淡说道:“我暂时住这里避难,平日里足不出户,等事情的风波过去了,再出来混。”
顾铭跟着他进门,在玄关处打量一眼,屋内摆设很齐全,且卫生做得很好,脚下的纯白板砖在硕大的吊灯下倒映明亮的光,竟找不到一个脚印或一丝灰。俨然不像一个男生独自居住的屋子。
——莫非,肖智也是对生活极为检点之人?
却在这时,客厅右边的卧室门里有了脚步声,一个女孩身着白色睡衣,披头散发走来。
“肖智,你可算回来了。”她打着呵欠,说话时揉揉眼,动作慵懒,却又不显怠慢。
肖智大步进门,往电视茶几下面的抽屉里翻,似乎是在找茶叶,只随口应了她一句:“你先睡觉去吧,我和我兄弟聊会天。”
女孩没多问,打着呵欠点头,又回房间睡觉了。
顾铭觉得这个女孩并不漂亮,却不知,她怎能入肖智的眼。
不多想,换好鞋进屋,在沙发上静坐一会,肖智泡好热腾腾的两杯茶端过来了。
“我也有些累了,陪不了你多久。你心里有什么疑问,现在就说。只要是能回答的,我都回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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