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往前行驶了一段,仍没有的士路过,却有一辆长安车无端停在他们身侧。
司机摇下车窗,从里边露出慈祥的脸,笑问:“学生,你们是要进城吗?”
顾铭面无表情地说:“散散步,并不进城。”
司机微微惊愕,回以和善的笑,欲再度摇下车窗时,夏书遥却急促出声:“司机叔叔,带我们进城吧。”
司机问:“你们到底进不进城啊?”
夏书遥抢在顾铭前面,肯定回答道:“当然要进城啊,我们有急事。”
司机便把后门推开,笑道:“上车吧,我送你们进城,不收钱的。”
夏书遥快速上车,整个人蜷缩在车座上哆嗦,显然是被冷得不轻。
顾铭迟疑半晌,也沉默上车了。
而他上车之前留了个心眼,并没把后门关实,只要稍有变数,他便会拉开车门跳车而出。
结果这一路却相当顺利,司机并没有歹心,只是好像送两个路边行人进城罢了。
灯红酒绿的大城市里,两人下车,夏书遥对着车窗里的司机大叔连连道谢。
顾铭却不动声色,还在思考人性的问题。
下车的路段离不夜酒吧不远了,只需折转几条街道,便能抵达,两人便步行过去。
夏书遥问:“顾铭,你刚才为什么要拒绝司机大叔的好意啊?”
顾铭道:“我们认识他吗?”
夏书遥微微一惊,摇头:“不认识。”
顾铭便说:“在那样漆黑而又无人的路段,忽然有个好心人递出手来,谁能保证他有没有坏心啊?万一他把我们载到某个落后的村子里卖掉,我们又找谁哭去?”
夏书遥睁大了眼,原本若秋水一般漂亮的眸子,却在此刻变得有些暗淡了。仅一瞬,她的眼睛又亮起来了,言之凿凿地说:“你把这个世界看得太阴暗了,我敢保证,就算再换一个司机,他也会把我们平安送到城里。世界上的确有坏人,但好人更多啊,不然为什么坏人做坏事需要偷偷摸摸的,因为他们只是人群中的极少部分,被好人视作过街老鼠啊。”
顾铭没说话,是懒得与她理论。毕竟,她又没遇到过人贩子,怎知歹人长什么样子,会用什么手段害人。至于好人视坏人为过街老鼠的说法,恐怕有待考证。当初顾铭叫破了喉咙,满大街的“好人”也没一个愿意伸出援手的。
两人顺街前行十数分钟,终于抵达不夜酒吧。
这条街原本处于城市相对偏僻的角落,夜里并不繁华,大部分建筑都熄了灯,显得灰暗。
唯独一家足有七层楼高的酒吧,通体泛着耀眼霓虹,尤其是金光闪闪的那个“不夜酒吧”的牌子,更是流光溢彩,把整条街都照亮了。
两人对视,心照不宣地点头,尔后并肩往大门里走。
门口相对站着两个衣着端庄的小帅哥,是吧里的服务员。
两人进门时,他们同时鞠躬,用细腻的声线说道:“欢迎光临。”
顾铭偏头看向其中一个服务员,问:“能带我们去找酒吧的老板吗?”
服务员谦和地回答道:“虎哥平时很忙,我们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如果你们实在有事找他,可以去吧台找赵姐,她应该知道虎哥在哪里。”
顾铭轻轻点头,转而大步走进。
酒吧里面的配置呈暖色系,是橙黄与酒红色的搭配,除了吧台上的大屏幕,其他四壁都铺上毛茸茸的壁毡,地面也是软的,像是铺了一层很柔和的毛毯。吧内空间很大,整齐摆着好几十张玻璃茶几,每一张茶几上都放有一株小盆栽。吧内柱子上绕着绿油油的藤萝,在暖色中夹杂一丝淡淡的凉意,视觉上更为舒畅。
而此刻,吧内坐满了人,几乎每一个位子都有顾客,服务员们忙里忙外,几乎都没注意吧内又多出两个人来。
顾铭冷眼看去,里面的人形形色色,上至花甲老人,下到妙龄少女,男女老幼,各式各样的人都有。而他们几乎都有一个共同点,便是眼色迷离,好似目中只有眼前晃动着的红酒杯。
顾铭看到了,一个穿着很暴露的女孩喝醉了,仅片刻便有好几个“好心少年”围过去,一个个笑脸相迎,争先恐后地要送女孩回家。
顾铭大抵能猜到,那个女孩今晚又成了陌生少年的枕边人。至于为什么要说“又”,恐怕仅看一眼便知,她早已不是第一次遇到此类事情了。
吧内有空调,且酒色弥漫,早已压下源自大自然的冷意。
但夏书遥依旧感觉冷,她不断呵手,小心翼翼地说道:“顾铭,我们去吧台找那个赵姐吧。”
顾铭点点头,不再去看吧里的顾客,大步往吧台方向走。
坐吧的赵姐的年龄并不大,看上去只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子,她长得并不算太漂亮,但她的一举一动又满载优雅,若换掉那一身严肃的工作服,身着汉服霓裳,头扎金步摇,腰挂红流苏,便成了货真价实的古典大美女。
“两位,你们需要喝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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