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悲伤的氛围实在令人不快。
好在,救场的电话来了。
谭红尘的手机响起,铃声是《伶仃谣》的副歌。虽是救场的电话,但这铃声同样悲伤——谁在哭啊哭暗了天狼谁在笑啊触目的苍凉谁的眼啊嘲笑这浮华谁安静地不用再说话……
兴许这首《伶仃谣》把眼下的氛围衬托得更为悲伤,谭红尘竟安静听了好几段歌词才反应过来。他看到来电显示是王乐乐,便知道时间不早了,忙对顾铭露出一个歉意的笑,接着往边上走几步,点下接听键——
王乐乐:“喂!谭红尘!你在哪里!”
——乐乐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谭红尘:“我在宿舍区这边和顾铭聊天。”
王乐乐:“你说什么!?”
——我说错话了吗?怎么听着乐乐更加生气了?
谭红尘:“乐乐,你怎么了?”
王乐乐:“你问我怎么了!?我在校门口等了你快半个小时了!最初我还想着,你被人泼了饭菜,洗澡要多费一点时间,便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这笨蛋!我一直在外面等着你,你还好意思陪那些狐朋狗友聊天!?”
——对哦,我回来都好一段时间了,还没去校门口与乐乐碰头,她当然会生气啊。不过生气归生气,骂我就好,不能骂顾铭。
谭红尘想着,连忙解释道:“乐乐,你听我说。顾铭不是狐朋狗友,他是……”
王乐乐:“啊啊啊啊!你真的!真的可以把人气疯!!”
谭红尘:“乐乐,你……”
王乐乐:“你什么你!?给你五分钟,赶紧给我滚过来!”
谭红尘:“不是,你听我……喂、喂喂喂?”
谭红尘苦笑一声,对着顾铭轻声说一句“顾铭,我有急事,先走了”,转身便往西门的方向跑。
宿舍区距离交职院西门挺远,步行一般要十分钟左右,谭红尘一路疾驰,短短两分钟便抵达西门门口。
他看到了王乐乐,她正两手叉腰,横眉立目眺望着这边。她也看到了他。
这会,她眼中的怒火莫名消散了,还露出甜美若玫瑰花蕾的笑颜,远远地往这边招手。
谭红尘来之前就联想到她的怒容,也花了点心思准备解释的腹稿。怎知事实与想象不同,她似乎并没有真的生气。
谭红尘大步跑到王乐乐跟前,没喘息两声,便急着道歉:“乐乐,对不起。我先前和顾铭聊得太投入,忘了时间,你可别生气啊。”
王乐乐抿嘴一笑,忽然挽住他手,蹦跳着往外走,显然是心情好极了。
这整个过程中,她都没说半句话。
谭红尘惊疑,恍惚抬眼,看到路边停着一辆奔驰车,车窗半开着,驾驶座上坐着一个人,一个非常讨人厌的人。
谭红尘看到他,忽然明白之前王乐乐怎会生气了,因为这个人是迟小军。
想来这位贵族公子哥是故意把车停在交职院西门用以炫耀的,而他炫耀的对象正是王乐乐。
谭红尘心里忽然升起一股子怒意,但脸上却没有丝毫变化。他完全无视车上的迟小军投来的挑衅目光,非常淡定地往前走,直到路口一转,走进交职院后街。
到这时,王乐乐终于说话了。她嘟着嘴抱怨道:“红尘,你下次不准比我后到了。你不知道,我在校门口被迟小军盯得一身都起鸡皮疙瘩,快被气死了!”
谭红尘当即点头:“我决不再犯同样的错误!”
王乐乐噗嗤一笑:“我只是随口说说,你就当真了?”
谭红尘道:“你说的话,我都当真。”
王乐乐脑袋一歪,斜斜地盯着他,轻叹道:“这原本是一句非常感人的话,但从你的嘴里说出来,就好像变了味。”
谭红尘沉声道:“因为我是认真的。认真的话不一定感人,甚至在很多时候都显得沉重。”
王乐乐眨巴着大眼,莞尔道:“你又说了一句非常有道理的话。”
谭红尘跟着疑惑起来:“怎么你和顾铭都这样说啊?很多话我都是一时想到便说,并没有经过深思熟虑,你们却觉得它具备哲理。”
王乐乐笑道:“大概因为你是个笨蛋吧。笨蛋想的事情、说的话,往往与正常人不同。思想上的反差导致我们很难听到你所说的话,便觉得你说的话很有哲理。”
谭红尘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忽然道:“乐乐,我决定报驾校了。”
王乐乐愣了一下,问:“怎么忽然想学车了?”
谭红尘道:“想开车,就得先学车。我们学校有驾校,学车挺方便的。我听人说,考驾照最快的一个月就能拿到证。我笨手笨脚的,可能不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学会并考过,但一学期肯定够了。”
王乐乐何其聪明,闻言立马就懂他的意思了,当即摇头道:“没必要的。别说迟小军开了一辆不到百万的奔驰,就算他开一辆高逼格的千万保时捷,我也对他不屑一顾。你实在不用为这种事情与之较劲。”
谭红尘摇头,非常认真地说:“我不是和他较劲,我们家的条件也没阔绰到随便就能买一辆奔驰。事实上,我爸开的车也只是很普遍的大众。我想学车,只是觉得以后到哪都能自行开车,会方便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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