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拥抱持续很长时间。直到蓝晨雨有些哽气,呼吸变得艰涩,谭红尘才反应过来,连忙松开她。
两人对视,却都莫名脸红了。这种情况只存在于少年少女第一次见面、第一次约会、第一次牵手、第一次接吻等等情况下。
而他们早已把这些事情都做了复数次,分明习以为常,为何还脸红?
就如同季节变化里,暖阳化开冰雪,每个人的脸都在初春的阳光下变得红扑扑的一般。脸红不一定是因为腼腆或羞涩,也可能是因为喜悦、欢愉、或兴奋。
很自然地,他们缠打在了床上。
虽然蓝晨雨强烈反对过多次,声称“那个”前两天才来过,容易擦枪走火。但谭红尘不理会,她也只好妥协。
当他们完事,静躺着喘气时,谭红尘忽然问:“晨雨,这件事你本可以不说,为什么忽然告诉我?”
蓝晨雨迟疑,不知该不该把史怀瑜的举动说出来。可谭红尘的下句话便使她惊讶不已。
谭红尘问:“是因为怀瑜吗?”
蓝晨雨试探道:“为什么提史怀瑜?”
谭红尘如实解释:“你和怀瑜先后两次约见,我都在远处看着。”
蓝晨雨忽然觉得心里不舒服,但还是勉强笑道:“原来是这样啊。”
谭红尘道:“我无心跟踪你或监视你。第一次你和他见面,我在路过游泳池时摔了一跤,需要清洗手心和裤脚的尘垢,恰好游泳池里有水龙头。我看到怀瑜用钱打你的脸,也看到你扇他耳光,便大概猜到你们说了什么。”
蓝晨雨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问:“那第二次呢?”
谭红尘苦笑道:“第二次就是今天啊。我下午没课,很早就在财大东门等你了,可是没到下课时间,你就急匆匆出来了。我看到了你,你却没看到我。而且我叫过你,但你没听见。”
蓝晨雨问:“所以你见我行色匆匆,就悄悄跟着我,想看我要做什么?”
谭红尘沉默,这种情况下,沉默肯定是表示默认。
蓝晨雨闭上眼不说话,大概是打算睡觉了。
谭红尘以为她生气了,便保证道:“晨雨,我以后不会再做这种事情了。”
蓝晨雨不睁眼,很平静地回答道:“睡觉吧。”
谭红尘问:“你不生气?”
蓝晨雨道:“你让我明白,爱不仅仅是付出,还有包容。你能包容我,我当然能包容你啊。”
***
这一天以后,谭红尘和蓝晨雨的感情变得更加深厚。他们除了上课,其他时间几乎形影不离。
而最值得一提的是,他们黏在一起并非贪图享受床上的快感,甚至有时候,他们可以接连好几天不“办事”。
除开逛街,吃零食,看电影等等情侣活动,他们更多的是探讨古风、古诗、交换彼此专业所学的知识。
谭红尘把他昔日写过的一首《蝶恋花》誊写出来给蓝晨雨看。
原文是:风回荒原芳草糜。枯荣转轮,可坠往生雨?挽弓破军暗天狼,颠沛彷徨幻梦里。杀伐漫天沙河洗。战甲沉沙,亡魂千万缕。卿埋黄泉泥销骨,春闺妻女念菩提。
蓝晨雨看到这样的自创词,双目发亮,对谭红尘称赞不已。
谭红尘同样高兴。他在高中时花了一个多星期勉强编出来的词,却被许多同学讥讽,嘲笑他“不知天高地厚,还妄想做豪放词人”。
第一次有人称赞他,而且称赞他的人还是他心爱的女孩,他当然高兴——虽然他们都知道这首词看上去好像没问题,韵脚很工整,实际上并没有严谨地对仗《蝶恋花》的平仄韵律。
他们探讨过这首词。
谭红尘把他心中的故事说了出来。他构想的是一个能力不凡的少年与一个痴情无限的少女的爱情故事。
他们的爱情在浩瀚的荒原战场生根,他们的守望在参商永隔的界限结局。
妄图“破军暗天狼”的少年并未终止世间的战争与杀伐,他永眠在流血漂橹的战场,她守候在陈旧腐朽的木屋。
跨越距离与生死的界限,他们的心永远结合在一起。
蓝晨雨听完这个故事,忍不住埋怨:“你的脑子里怎么会想出这样悲伤的故事啊?”
谭红尘无奈道:“可能是灵光一闪,也可能是我当时的环境的确挺悲惨。”
蓝晨雨问:“你的家境一直很好,高中时代也应该比其他同学舒服许多,怎会悲惨?”
谭红尘只好把他读高中以来一直受人欺负的事情逐一说出来。
蓝晨雨便愤愤道:“你可是个男生啊,而且还是非常有钱的男生,有的是办法对付那些欺负你的人。你怎么可以软弱到随便让人欺负的地步啊?”
谭红尘干笑着不说话。
蓝晨雨咬着亮晶晶的贝齿,忽然扬眉道:“我不管,你以后不准再这个样子了!不然万一有人欺负我怎么办!”
谭红尘郑重点头:“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的!”
蓝晨雨瞧着他认真的样子,忍不住噗嗤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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