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辙当然不是那种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只想着搞钱的家伙。
早在暑假里,他刚刚缓解了家里的按揭危急之后,他就已经开始为自己的长远产学研事业未雨绸缪了,只等第一阶段的启动资金到位。
如前所述,顾辙重生前的最后一份差事,是2022~2026年间,在东芯国际负责专利布局工作。
当初他之所以能被安插过去,是因为他此前经营专利事务所、以及在国知局任职那些年,专注于“增材工艺与相关新材料”的法务工作,尤其是“类石墨烯二维材料化学沉积法增材工艺”这一具体细分技术领域,还业绩突出。
或许有人会觉得奇怪——芯片代工巨头找专利布局负责人,不该找个对光刻机蚀刻机这些最在行的、激光/微电子出身的法务大牛么?找个搞化学沉积法的干嘛?
要说清这一点,就得涉及到一项后世2020年4月时、首次在实验室里出现的颠覆性技术了:
当时,人类首次在化学实验室里,跑通了一条用类石墨烯新材料“二维二硫化钼”,配合化学沉积法增材制造芯片的技术路线。
当然,这种最高精尖的玩意儿,从“实验室跑通”到“工厂化量产”,每一步都是非常不容易的。后来至少又花了五六年时间、上千亿美元投资。
到顾辙重生前夕,公司才算勉强能够试产,在这条完全另起炉灶的全新赛道上,把三星和X积电渐渐逼到墙角。(光刻法当然还是三星和X积电更强,毕竟是旧赛道,追不上。)
通俗地说,传统光刻机造芯片,就是典型的减材制造工艺。先弄一块硅晶圆,裁切、光刻、蚀刻,把不要的部分弄掉,就像用机床车刀加工机械零件一样。
而化学沉积法造芯片,则是从无到有、从一个沉积掩膜开始,往上一层一层“刷”(吸附)单层分子厚度的二维二硫化钼,就跟3D打印砌墙一样,最后“砌”出一个芯片来。
至于二维二硫化钼为什么能造芯片、具体该怎么造、特性相似的石墨烯为什么做不到……
这里面的技术细节说来就话长了,几千字都说不清楚。这跟顾辙下一步的计划也没关系,暂且按下不表。
要是顾辙这辈子还有机会爬上全球硬科技圈子的巅峰、到时候能调集足够的资源来想这种段位的大事,再细说这里面的掌故恩怨也不迟。
好在,顾辙擅长的不止“化学沉积法”这一种增材工艺技术路线,即使只看“化学沉积法”,他懂的也不仅仅只是造芯片。
重生前那么多年的淫浸,让他对周边技术的演进路线,都颇有了解。
所以,顾辙的创业思路,就是利用其他他前世了解的、门槛更低一个乃至几个数量级的增材工艺技术,逐步构筑自己的产学研帝国。
比如,要搞二硫化钼化学沉积法造芯片,你需要一千亿美元,暂时拿不出来。
那就想想只要几十亿美元研发成本的“粉末冶金钛合金3D打印”,这也是一项顾辙前世早年深入了解过的增材工艺,市场前景也不错,能造很多高精尖机械设备、工业母机,还能打印布加迪威龙的钛合金刹车。
要是连几十亿美元都拿不出,那还可以再退求其次,搞搞同样属于“增材工艺”领域、但启动研发经费或许只要几千万到上亿美元的“注塑成型法造玻璃”——
别看不起玻璃,也别觉得传统的烧制/打磨减材工艺造玻璃已经够便宜了,就觉得这条赛道没前途。
增材和减材工艺造普通玻璃,成本优势差别确实不大。但是如果是造最精密的光学镜头玻璃,那后世2021年4月9日在德国诞生的注塑增材制造玻璃技术,优势就极大了。
当然,如果连几千万美元的实验室建设经费都拿不出、搞不了增材光学玻璃,那就得再退一个数量级,从后世2010年代就已普及的非球面注塑树脂镜片开始搞起。
树脂镜片的增材研发比光学玻璃镜片的增材研发、成本上要再容易一个数量级。
毕竟如今顾辙重生回来的时间点,才2002年,不少十年后沦为大路货、导致眼镜成本暴跌的技术,如今都还没研发出来呢。
(注:后世的眼镜片成本,比2000年代低了至少一个数量级,全靠注塑工艺和材料科技的进步。但眼镜售价没有明显降低,主要是眼镜品牌毛利率越来越暴利,各种堆叠新概念维持高售价)
随便砸个几百万美元科研经费搭建实验室、组织研发力量,顾辙就有把握在这个方向上取得一定的突破,然后就能以成果养科研,把自己的实力提升一个数量级。
当然,对顾辙而言,几百万美元,现在还是太庞大了。所以哪怕是新一代的增材注塑树脂镜片,顾辙还是依然搞不定……
好在,他仍然有一个研发起点更低的备胎行业可以选择。
那就是同属光学透镜领域、但比框架眼镜树脂镜片科研成本更低一个数量级、也更卑微的隐形眼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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