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光雄忐忑的望着三楼。
空旷阴森的大楼里,只有他自己的回音。
安静的让人心头发毛。
“现在酒楼开了一家又一家,每次就这么点用量,跟不上了啊。”
范光雄试探着又说道。
“这次我带了两根坟头菌,这香料不得也跟着翻一倍?”
“你再给我一罐,我拿了就走了,又不耽误你时间!当初你不是说的嘛,这香料要多少你有多少!”
昏暗中,一双眼睛冷冷的注视着范光雄。
“行不行的,你就给句话。”
“不行我就只给你留一根坟头菌,另一根等到下次再给你。”
“不过听说坟头菌没了坟头的滋养,放不了太久......这次运气好才得了两根,下次能不能找着还两说......”
说着,范光雄就弯腰去捡坟头菌。
“等等。”
一个沙哑的声音从暗处传来。
范光雄的手顿了顿,直起腰,笑道:“这就是了嘛,现在这种东西不好找,遇到了就都赶紧收,别墨迹。”
“你今天话很多。”
一个中等个头的人影从阴暗中缓缓走出,是个穿着普通的男人,三十多岁的样子,皮肤很黑。
他没有马上靠近,很谨慎的保持了一段距离,看不清长相。
范光雄叹了口气:“唉,你也知道,我女儿出那事......好不容易才都解决了。心里憋得慌,总想找人说两句,可这种事又不好对外人讲。”
“帮你丫头的是什么人?”
“她的同学,听说家里是农村做阴阳先生的。一开始我也不信,最后真是没想到,就他行,治好了我女儿。”
“阴阳先生?他很强?”
“这我也不清楚,能治好我女儿多少有两把刷子。你要是想认识,我可以给你介绍,多个朋友多条路嘛。”
范光雄笑。
“不了,没兴趣。”
蛊师冷冰冰的拒绝,迈腿走上前,伸手递出来一个和地上同样的陶罐。
“拿去,坟头菌都留下。”
“这不就对了嘛!”
范光雄也笑着伸手,却没有拿陶罐,而是一把擒住了蛊师的手腕。
“你想干什么?”
蛊师的眼神顿时冰冷起来。
“没什么,想请你去个地方喝杯茶!”范光雄的笑容很怪。
他的脸很苍白,白的如同一张纸。
“就凭你?”
蛊师觉出不对,但也没把他放在眼里,冷笑一声。手不往回收,反而朝前打去。
啪的一掌。
范光雄的胸口直接破了个洞,苍白的脸挂着怪异的笑容,双手死死缠着蛊师的手腕。
胸口的破洞没有鲜血流出。
“你!”
蛊师面色微惊,手臂一抖,几条比手掌还长的大蜈蚣,从袖管冒出来,飞快的爬上范光雄的手臂。
簌簌簌。
令人牙酸的啃咬声,在楼道里响起。
双臂破了无数个小洞,范光雄却仿佛什么也感觉不到,破开的皮肤只有一层纸那么薄,身体里竟然是空的,依稀有几根竹篾。
“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蛊师的眉头皱了起来。
“跟我去喝茶!”范光雄笑嘻嘻的的样子,愈发惊悚。
“滚!”
蛊师毛了,对着范光雄一阵疯了似的拳打脚踢。
范光雄的身体烂了,碎纸和断裂的竹篾到处飞,但那双手却依然挂在蛊师的手腕上。
蛊师的头皮发麻,他知道这不是范光雄,但他没见过这么古怪的玩意,抱起坟头菌就想跑。
刚转身,就顿住了。
他的前方,有个高大沉稳的身影。
什么时候出现的?他竟然毫无察觉!
此人不善!
蛊师眼中闪过忌惮,往后退去。
可是。
身后的楼梯口,竟然又出现一个瘦高的年轻人。
前后的路都被堵死了!
他忽然明白。
对方有备而来,假范光雄是引他出现的诱饵。
“你们什么人?”
蛊师抱着坟头菌,盯着那个高大沉稳的身影。
他的直觉。
此人比年轻人更危险。
“请你喝茶。”秦家皮笑肉不笑,双手戴着一双黑色手套,特殊材料制造,蛊虫也咬不破。
“我从不喝茶。”
蛊师冷冷的道。
“入乡随俗,我们这里和苗疆不一样,到了我们的地盘,就要按我们的规矩做事。”
秦剑上前两步,眼中的威严让蛊师心头一凛。
陈默也往前走。
两人渐渐收拢,蛊师皱眉左右瞟了瞟,几条血红色的大蜈蚣从裤管里滑出来,恶狠狠的冲向两人。
“小心!”
秦剑洒出一团白色粉末。
“就凭石灰粉也想挡住我的血蜈蚣?”
蛊师冷笑,找机会朝楼边跑去。
血红色的蜈蚣散发着一股诡异的血腥味,直接从纷扬的石灰粉中穿过,狠狠的朝秦剑咬去。
啪!
秦剑穿的是厚重的皮鞋,一脚踩扁一个。
腥臭的血液溅开,竟然把水泥地板灼烧出点点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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