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烧火。
窦福祥烧菜。
徐知行什么也不会干,只能递个东西打下手。
柴火噼里啪啦的燃烧。
鸡肉和各种农家菜哗啦啦的下锅。
烟雾缭绕中,香气在整个小小的灶房弥漫开来。
徐知行不时用衣角擦擦起雾的眼镜。
灶头前忙碌的老人,认真而慈祥,嘴里喃喃的叨念着。
恍惚中,陈默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爷爷。
“祥叔,能讲讲当年闹尸的事吗?”过了会,陈默收回思绪。
“那件事秦队长没跟你们说清楚吗?”
“说过,大概的经过我都知道,但秦队没有提过蒋大发这个人。”
“大发这孩子,打小就调皮。脑瓜子灵活,但不爱读书,成天就知道捣蛋,他小时候没少挨打。不过长大了,却出息了,高中没读就去城里打工,反而闯出了名堂,早早就当上了大老板。”
“他做什么生意?”
“好像是开店卖酒的,都说城里的酒老贵了,一杯酒就好几十块呢。还有什么洋酒,几千万块一瓶。城里人的钱,都这么好赚?”
“是酒吧吗?”
“好像是这名字,怪洋气的。”
“那他家小闺女怎么样?”
“其实我也就见过两次,一次是百日宴,大发回来请大家吃饭,那小姑娘胖嘟嘟的可招人喜欢。第二次就是闹尸那年,他们回来给去世的老爷子上坟。姑娘白嫩白嫩的越长越好看,还喊我爷爷,声音可甜了,一听就是有福气的姑娘。”
“他们家还没来得及走,就出了闹尸的事。后来知道是他们家的老爷子在闹,镇上的人都急了眼,要找他们算账。”
“是我帮了一把,把他们送出镇,亲眼看着他们走的。”
陈默思索着道:“也就是说,祥叔你只是看着他们走,但路上发生什么并不知道,对吧?”
“是这样没错......”窦福祥看了看他,“你觉得是大发半路把孩子扔了?那不会,大发他有两个儿子,上了四十才得来这么一个闺女,全家人都疼的不得了,不能够。”
“那也许,是有人埋伏在路上,拐走了孩子呢?”
“如果真是这样,他们肯定会报警把孩子找回去啊。”
“倒也是。”陈默点点头。
“小陈,不管你要查什么找什么,都别急。明天,我们见到大发,就什么都知道了。”窦福祥笑着揭开锅盖,浓浓的香气飘了出来。
就连徐知行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开饭咯!”
窦福祥把玉米面饼子贴在锅边,拿了碗筷给两个年轻人。
柴火鸡就要在灶头边烧边吃才最安逸。
大家就这么站着,聊着天,喝着小酒,美美的吃了一顿。
当然。
喝酒的不包含徐知行。
天黑了。
坐在院子里乘凉,抬头就能望见满天的星星。
这是城市里见不到的美好风景。
深夜。
两个年轻人睡下后。
窦福祥拿着已经很旧了的老人机,轻手轻脚来到院子里。
粗糙的手指按出一个号码,犹豫了下,还是拨了出去。
“爸。”
“坤子,你这几天咋样?”
“我还好。爸,要债的是不是又找你要钱了?你别理他们,也别跟他们硬来,他们不是好东西。”
“没事,爸一把老骨头,半截身子埋进黄土的人,怕什么?”
“爸,我现在找到事做了。我肯定会赚够钱还债的,你别担心,家里的东西不能动。”
“坤子,明天爸想去趟城里。”
“爸,我真没事......你,你最好还是别过来,我怕要债会跟着你,找到我,那些人做的出来的。”
“爸会小心的,我们家就你一个孩子,你妈走的早。不管出啥事,我都得护着你。就这么定了,我们我到了给你打电话。”
“爸......”
窦福祥挂了电话,在院里惆怅了坐了好一会,才回到屋里。
次日一大早,他用药水敷眼睛,忽然感觉眼睛又是一阵酸涩,止不住的流泪。
揭开纱布,抹了抹脸,发现几颗十分细小的铁渣子竟然顺着眼泪流出来了。
他的眼睛是说不出的舒畅。
“终于好了!”
窦福祥感激的不得了,为了两个年轻人做早饭。然后去洗漱,刮胡子,换了一身干净立整的衣服。
吃过饭,提着一大袋乡下土货,坐着越野车向城里出发了。
熙熙攘攘的大城市。
车水马龙。
行人匆匆。
繁华喧嚣的一切,让老人很局促。
他联系了蒋大发,约定好了见面的地方。
一辆奔驰车开过来。
“哪位是窦福祥?”
戴着墨镜的司机,探出脑袋。
“我在这。”
窦福祥伸手打招呼。
“蒋总派我来接你,上车吧。”
“我这还有两个后生,跟我一块的。”
三人在司机鄙夷的目光中,坐上了奔驰车,来到一家颇为高档的会所。
“你们先在这等会吧,蒋总还在开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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