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魁等几人突然失踪可让曾开乾和陆谦头疼不已,这些人都是禁军中人,虽说是他们的部下,但在京中却又各有背景,一旦出了什么状况,麻烦的还是他们。
照道理来说以他们禁军及钦差卫队成员的身份怎么都不可能被人所害,可活生生的人一去无踪总要有个缘故吧,而在这青州城里,能做到让这些个有着一身不俗武艺的禁军将士消失的,就只有官府或官军了。
一番犹豫后,曾开乾终于还是决定去当面找孙途问个清楚。可还没等他付诸行动呢,孙途倒是自己先上门来了,却是送来了之前要求的梁山泊周围地形图,以及一份还算详尽的青州军中各级将领名册。
见孙途竟如此配合,倒也真有些出乎曾开乾意料了。要知道前几日在接风宴上他摆出来的架势可是十足强硬,差点都让曾侍郎以为自己要被人所害了,可没想到陆谦去营中转了一趟没几日,东西还真就送上门来了。
在接过这两份东西时,曾开乾象征性地称了声谢:“这次可多麻烦孙都监了。”
“曾监军言重了,这都是本官该做的事情,毕竟你我合作才能使我官军更强,早日平定内忧外患嘛。”孙途笑着回了一句,却叫曾开乾心生疑虑,怎么就提到内忧外患了,外患是梁山泊贼寇,那内忧又是什么。
旋即,他又觉察到了一点异样,孙途在说这番话时,眼中余光却是瞟向了一旁的陆谦,似乎注意力并不在自己这边,这话莫非不是冲自己说的?这想法一起,让他忍不住又扫了陆谦一眼,发现对方正微不可察地点着头,好像是在附和着孙途的这一说法。
如此一来,便使曾开乾心中的疑虑更重,再联想到之前自己讨要两件东西后十多日未果,可陆谦只去了一次军营就能在三日内叫孙途亲自将东西送来,两相对比,问题可就大了。自己才是钦差监军,孙途为何会对陆谦如此客气?
孙途似乎没有太在意这位的反应,只是随口与之说了几句闲话,便起身告辞。只是在离开前,又突然状似无意道:“对了,本官有几句话想和陆虞侯一谈,还请你随我一起出去吧。”
陆谦虽感奇怪,但人家都提出邀约了他自然不敢拒绝,便在有些歉意地冲曾开乾一笑后,方才起身,随在孙途身后离开了客厅。只是在其身后,曾监军脸上的怀疑之色是越发浓重了。
在出门走到院中,周围皆无人处,孙途才突然止步,看着一脸讨好和谦卑笑意的陆谦道:“陆虞侯,你也该知道自己之前所做之事有多错吧?其实若依着我等心思,这次你送上门来是一定要为林教头出口恶气的,是他深明大义,又顾念当初交情,才硬是劝阻了我们这些人。”
“小……小人知道当日所为确实卑鄙无耻,但那时也是为势所迫,我若不做,高衙内一定不会作罢,而我也必然会落得同样下场,所以才……”陆谦心中恐慌,连连为自己做着辩护。
孙途心中自然大不以为然,他这解释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不过此时还不到追究一切的时候,所以便道:“既然林教头已有了决定,我也不好逆了他的意思,所以此事到此作罢,只希望你今后能改过自新,莫要再干出什么错事来。”
“多……多谢孙都监海量宽宏,下官当真感激不尽!”陆谦这话可是发自肺腑,激动得很。他之前就一直为曾和林冲结仇大感恐慌,这些日子的夜里睡觉都留着心,生怕晚上有人出现在自己床前,至于出门是更不敢了,真正体会到了度日如年的痛苦。
直到刚才,孙途说出这番话后,他才放松下来,觉着自己的小命算是保住了。
其实在汴京时他还真没把青州这里太当回事儿,即便那孙途名声不小,在他看来也能轻易应付,毕竟他们可是朝廷所派,地方岂敢不遵?可是在见识了那些桀骜不驯的将领,尤其是军营里那诸多兵士震慑人心的杀气后,他是真个怕了,所以此时的他早已把高俅的嘱托扔到了一边,保命才是第一位的。
孙途看着他那如释重负的模样,又是一笑,这才拍了拍他的肩头:“只要你今后在我青州好好办差,本官自然也会想对其他兄弟一样栽培于你,建功立业,朝中扬名也不是什么难事。”
“小人明白了,我一定尽心为都监出力!”陆谦连忙再度应道,同时还又弯腰抱拳,那谦卑的样子就差给孙途跪下了。直到陪着孙途出门,又重新转回来,他整个人都被欢愉所包裹着,既然孙都监都这么说了,他自然是能放一百二十个心了。
只是在回到外厅,看到脸色略显阴沉的曾开乾时,陆谦心中的愉悦才为之一敛,后者正用有些猜疑和不满的眼神打量着他呢。
“侍郎您这是……”半晌后,陆谦终究是有些忐忑地问了一声。
“孙都监与你都谈了些什么?竟能让你又是满心欢喜的,又是打躬作揖的呀?”曾开乾盯着他森然问道。
“这个……”陆谦顿时就有些迟疑了,当初那事情可上不得台面,若传出去,必然会被许多人所轻视,现在好不容易才被林冲原谅,要是再外传,难说又会生出什么事端了。而且,这个曾开乾并非高俅的人,在这等事上更不可能为他保密了,所以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他迅速做出了选择,强笑道:“也没说什么,就是嘱咐卑职今后要好好办差,勉励了小人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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