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青州的孙途可不知道如今的梁山泊已人心惶惶,兄弟身份,似乎只要发兵攻过去,就能将几千梁山贼寇尽数荡平。他还在城中与曾开乾过招,筹谋着如何进一步分化梁山众头领,为接下来的攻势做好准备呢。
其实就算孙途真知道了此事,也不会急着在这时候就仓促用兵,在他眼中麾下兵马还不够强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他也担心如此一来会使得梁山内部重新达成共识而团结起来。这种可能可不是没有,一旦外边的威胁过大,使众头领的生存都成问题时,他们又怎么可能再把心思花到互相猜忌与竞争上去呢?
所以此时的孙途依旧按兵不动,哪怕已经完全镇住了曾开乾,还从刚刚赶回来的朱富口中得知了朱贵已愿意归顺并合作的消息,也并没有让他急于动兵。只是他脸上的笑容倒是更盛了几分:“好,朱富你果然没有叫我失望,一旦此番平寇事成,本官自会向朝廷报你一功!”
“卑职只是尽自己的本分,多谢都监提携。”朱富也是心中一喜,连忙应道。
孙途又看了他一眼,问道:“对了,你刚去过梁山泊,可有什么好提议吗?”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能够取得成功的可能,即便朱富不以用兵用计为长也不妨碍他询问两句。
而这一问,倒是真让朱富有了话说:“都监,卑职其实在那里也想过一些事情,若是正面强攻,哪怕山寨内众人离心,怕也要让咱们付出极大的代价,所以我觉着从防御更薄弱的东西北三面攻山才是最明智的选择。而在隔湖望过后,卑职以为那几处水寨倒不是完全无懈可击,若是能选在夜间偷偷接近,说不定能有奇效。”
“趁夜于水上发动袭击吗?”孙途皱了下眉头,又看了眼其他几名将领,无论是林冲董平,还是齐得胜杨志都面露难色。青州毕竟远离江河,哪怕平日他们操练得再是勤快,水战依然是这支军队最薄弱的环节,而相对应的,梁山泊诸军中最强的又正是水兵,这就完全是在以己之短攻敌之长,实在太不明智了。
孙途也明白这一点,所以很快便摇头:“此事可难为啊,你且回去好生歇息,如何攻山,还得再让我们想想。”
等朱富离开,董平才提议道:“都监,我以为他的说法确有些道理,至于水军方面,我们何不从别处州府借调兵马呢?”
“外借吗?”孙途苦笑摇头:“此事怕是更难做到了。我青州军这些年来过得太顺,早已遭人之忌,无论朝中还是别处官府都不会乐于看到我们再轻易平定梁山贼寇的。而一旦没有朝廷的支持,我们去借兵十有八九不会如愿。”
众人脸色皆是一黯,继而又都有些忿忿难平:“当真岂有此理,明明我们平寇是为了大宋天下,可他们倒好,不但不想着帮忙,还老是在背地里使绊子,算计我们!”“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人高于众群必非之。谁叫我们青州军太强,锋芒太盛呢?”孙途叹息着摇了摇头,这方面的想法是完全可以打消掉了,欲解决梁山泊之患,只能靠山东地方一己之力了。
“其实把突破点放在外围的水寨确实不错,关键是如何能赶在他们反应之下拿下它,并且还能将之守住。”齐得胜也蹙眉思索着办法,而一旁的鲁达却是一声叹息:“咱们现在手头上都没几条像样的战船,即便从当地征收,怕也比不了梁山泊多年的辛苦准备。哪怕他们真因为天色被我们靠近,以他们水战之力,怕也能轻松击败咱们吧。”
这番话倒也算不得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所有人都在这话后为之一滞,再也没人开口。
如此一来,因为拿下曾开乾,以及朱贵投诚的好消息所带来的好心情也就淡化了许多,所有人脸上都带上了忧色。孙途见状,便是一笑:“好了,我相信万事总有解决的办法,只是暂时还没被咱们想到而已。各位也不必太忧心,如今一切还在我们的掌握中,大家只管继续练兵,或许过两日,就能有破贼之法了。”
这才让大家的精神一振,纷纷称是后,便各自散去。而孙途,则继续站在那张新绘制的梁山泊周围的地形图前,思索着对策。
可有时候策略什么的不是硬想就能想出来的,所以接下来几日,孙途对此依然是茫无头绪,眼看着三月已要进入中旬,朝廷都又派人前来催促了,可官军却依然未见有任何动作。
这么一来,却让曾开乾都有些坐立不安了,要知道朝廷派人可是直接找的他啊,而他如今已和孙途同舟,那就真算是上了贼船了,要是官军迟迟不动,他可就顶不住压力了。
所以三月十一这天,他再次求见孙途,把自己的难处实实在在地道了出来:“孙都监,哪怕你装个样子,也得出兵去梁山泊那里走一趟了,不然我等实在不好跟朝廷交代了呀。若真叫官家相信你有养寇自重的不轨企图,明发旨意要夺你兵权,恐怕就不是你我所乐于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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