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节后,暑意早消,秋凉已至。尤其是到了晚上,秋夜更凉如水。
在与雅儿说了半夜的情话,又为已然睡去的她掖好被角后,孙途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门,而后便一眼瞧见了正等在门外廊上的扈蓉。
此时初为人妇不久的扈蓉比往日少了一些英气,却多了几分柔媚,特别是当她轻咬嘴唇,拿那双细细的凤目斜扫过来时,更叫人心中一荡。看到孙途出来,扈蓉赶紧靠上前来:“三哥,雅儿她睡下了?那你今晚……”虽话未说完,但其中的邀请之意已然再明显不过了。
孙途也是食指大动,当即一把就搂住了对方的纤腰,半抱着就与扈蓉一起走进了不远处的卧室中。很快地,房中就响起了让人脸热心跳的喘息声,久久未歇。
直到三更过后,两人才停下动作,相拥着靠在一起,扈蓉更是将整个娇躯都依偎进了孙途的怀里,一面拿手指在自己郎君的胸口画着圈,一面小声道:“三哥,你真决定明日就出发去江南?能不能把我也带上?”
孙途轻轻吻了下她的额头,这才柔声道:“八月将尽,时间上已经拖不得了,明日一早我就启程。如今雅儿又是这么个情况我实在不放心留她一人在家中,所以蓉儿还请你留在这里照顾着她。”
扈蓉眼中露出一丝失望,但很快又笑着点头:“既然三哥已做了决定,我自然是要听你的。有我在家里照看着雅儿,你就放心去吧。”
“有你们真好。”孙途由衷地叹了一声。可还没等他再作感慨呢,之前已如软泥般动弹不得的扈蓉竟突地再次翻身压到了他的身上,口中娇滴滴道:“那三哥你再爱我一次,我也要和雅儿一样,怀上你的骨肉……”
好嘛,一旦得知自己无法陪同郎君一同前往江南,她索性是要把人给直接榨干了。美人恩重,孙途自然要好生效力了,当即便伸手将她搂住,于是一场风雨再度而起……
等到黎明时分,孙途还是准时醒来,扈蓉则强撑着因为一夜癫狂而酸软的身子为他穿上衣物戎装,佩上朝廷所赐的一口宝刀。在仔细端详了自家郎君那副英气勃发的装束打扮后,扈蓉才很是不舍地上前又作一吻,这才与他一道开门走到外头。
门外,大腹便便的雅儿已在丫鬟的陪同下站在了廊前,一看到她,扈蓉的俏脸登时一红,有种偷了东西后被主人家抓住的局促,只能是低低地叫了声:“雅儿,你怎么这么早起来了?”昨日本来说好孙途要陪着她的,结果自己却把郎君给拐进了自己的房间。
雅儿却是抿嘴一笑:“三哥哥又将出征,这次一去又不知何时才能回来,我自然是要来送送他了。”
“啊?你早知道这事了吗?”扈蓉一脸的惊讶道。事实上为了不让雅儿有所忧虑,孙途把自己即将南下江南的事情给隐瞒了下来,可不想终究是没能瞒过这个枕边人啊。
雅儿慢慢来到孙途跟前,抬头看着他:“三哥哥,我知道你是为我还孩子好,但我到底是你的妻子啊,你又何必在这种事情上瞒着我呢?”
“雅儿是我不对……”孙途轻轻地搂了她一下,“既如此,你这段时日在家里一定要好好的,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的身子,别想太多了。等我凯旋归来,再来见你和我们的孩子。”
“嗯……雅儿和蓉姐姐会在家里好好等你回来的。”雅儿说着,把头轻轻靠在了孙途的怀里,好半晌后,方才挪开,然后微微转过身去,说道:“三哥哥慢走……”
孙途听出了她鼻音变得极重,也知道此时的她必然已泪流不断,但他还是硬起了心肠,在深吸了口气后,大踏步地朝外走去。因为他很担心一旦自己真去安慰雅儿,便会在心疼与心软的情况下生出不愿离开的想法来——温柔乡是英雄冢,此话可不是说说而已。
这一回连扈蓉的眼睛都已经泛红了,她也没有陪着孙途一起走出家门,只把他送到了后宅垂花门前,便停步:“三哥,你可要平安凯旋归来啊。”
“我会的,你们等我!”孙途说完这话,头也不回地大步往前,上马之后,便已迅速驰离自己的家。只留两个妻子,和一院奴仆远远地目送他消失在长街的尽头……
这一天早晨,青州城里到处都是告别的话语和泪水,数千青州本地将士即将远离家乡,踏上南征之路,这对每一户人家来说都是一份难以割舍的离情。因为这一回,他们不是在山东境内征讨山匪贼寇,而是将前往遥远的江南,和真正的反贼大军交战,此一去,短则一年,长则数年,谁也不知道自己的丈夫儿子能不能平安归来了。
于是,此时的青州各处街巷口,总能看到让人心酸的场面,一个个妻子含泪送别自己的丈夫,一对对年迈的老父母低声叮嘱着自己的儿子,将他们送出门去,然后在回过头来时,却又泣涕涟涟。
车辚辚,马萧萧,行人弓箭各在腰。耶娘妻子走相送,尘埃不见咸阳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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