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鹰扬的这番提醒示警对孙途来说倒也不是太要紧,即便没有这一说,他也知道以高俅的气量手段也不会让自己太轻松就真掌握了实权。当然,此事隐藏的意义也相当深远,除了能让孙途判断出自己很快就能就职外,更关键的是狄家算是跟自己交了底了,他们显然是跟自己一边的。
略带了些想法把人送走后,孙途重新振作了下精神转回了后院。他本以为自己已将心思藏得很好了,但却依然没有瞒过对他再熟悉不过的雅儿的眼睛,于是到了夜间,只有两人时,雅儿便关心地问起此事来:“三哥哥,九哥他今日前来可是有什么让你感到为难了吗?”
听着妻子口中对双方的称呼,孙途不觉翘嘴一笑,随后才搂着她的纤腰道:“你又想到哪儿去了,九哥他自然是向着咱们的,怎么可能为难我呢?只是他提到了军中的一些事情罢了,因为很快地,我便要入军中任职,总是有些麻烦,而且又不能时时陪在你们身边了。”
“只要三哥哥一直平安的就好了,至于其他,你本就是要建功立业的男子汉,又怎么能总是陪在我和虎头身边呢?”雅儿这才稍稍放下心来,温柔地安慰了孙途一句,却让他心中大为感动,搂着她的手臂力量加重了几分:“得妻如此,我孙途真是夫复何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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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有了狄鹰扬这一提醒后很快就能去禁军,可朝廷的办事效率还是出乎了孙途的意料,这一拖便是一个多月,直到九月将尽,殿前司那边才派人知会,送来了相关的官诰。
这玩意儿孙途之前也接过几次,反正每一次升官,都会接到这么一份诰身,不过相比于以前那些简陋的官诰,这一份却显得尤其贵重了,不但外头套以锦袋,卷轴也以白玉为骨,记录他各项官身的用纸也是锦帛,外缠以五色丝线,只这份官诰若算成本都在百贯以上了,当然,也没人会拿这东西去卖就是了。
而除了这一份官诰外,更有一面可通行入禁军军营及相关衙门的令牌,也是相当贵重,竟是以黄金所铸,上头也写明了他孙途的姓名官职等详细情况,算是他真正进出军营的凭证了。
在拿到这两份东西后,孙途的差遣也算是彻底落实了下来,而他,自然也就能够走马上任了。
十月初一一大早,孙途便在雅儿的服侍下换上了新发到手的一身武将官服,挎着长长的腰刀,气宇轩昂地策马走出了侯府,在其身后,依然跟随着唐枫等下属亲兵,数量倒是不到,只二十几个。但饶是如此,这一行策马在长街上匀速奔行所带起的肃杀之气,还是让沿路许多百姓尽皆侧目闪避,虽一时不知其身份,但依然给了所有人以极大的压力。
就这么一路奔行,很快就来到了今日的目的地,位于皇宫之侧的殿前司。作为掌管禁军的重要衙门,殿前司当然和枢密院、政事堂一样需要随时觐见天子,所以这衙门的位置也就离着皇宫极近了。
而与其他两处衙门有所不同的是,这里的守备要严谨得多,离着衙门口还有百余步呢,就已有一队禁军提矛挎刀地守在了那里,严禁无关人等靠近。而在孙途他们近前时,他们也在第一时间挡了上来:“殿前司要地闲人退散!”
直到孙途亮出了自己的金牌后,这些人才放下手中兵器,但依然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原来是孙虞侯到任,太尉已早在衙门里等候多时了。还有,这些人并非我禁军将士,所以不得入内。”
若非知道这些家伙的德性,以及他们必然是受了高俅的指使才来阻挠自己,孙途都要夸一句他们足够尽忠职守,不徇私情了。因为就他所知,不是禁军或殿前司相关官吏入内者可不要太多啊,想不到今日他们竟如此大公无私了。
不过孙途此时也不好为这么点小事就与他们翻脸,便似笑非笑地点了下头:“你说的是,禁军确实该有禁军的样子,岂能让旁人随意进入。”说着,又冲明显有些不快的唐枫几个一摆手:“你们且先回去吧,等下午再来接我也不迟。”
见自家将军发了话,这些人自不敢违背,纷纷抱拳后,便退了回去。而孙途这时也翻身下马,与那名军官一道缓步往里走,一边走着,一边似无意地
问道:“不知这位军将叫什么名字啊?”
“卑职孙荣明。”
“哦,你我还是本家呢。”孙途和善的一笑,完全没有半点因为对方的阻挠而来气的样子,随后还与对方闲聊了几句,直到来到门前,两人就此分开时,他才又笑眯眯地说了句:“虞侯这个称呼我不是很喜欢,你今后可以叫我侯爷,也可以称我将军,记住了吗?”说到最后,目光盯在了对方双眼处,只这一眼,就让孙荣明心头猛地就是一紧,步伐竟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
官场之上,称呼可是相当严谨的事情,他称呼孙途虞侯本身看似没有问题,其实问题可太大了。因为孙途的真正官职可是都虞侯,别看只多一个都字,但地位却是天差地别,一个只是军中偏将,一个却已是殿前司中只在高俅等寥寥几人之下的高官了。可以说,他刚才的称呼显然是在蔑视孙途这个新来的上司,然后还被孙途当面给点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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