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三日,皇城司。
“死了?”当听了狄鹰扬打探回来的消息后,就连孙途都惊得微微变色,身子往前倾了一下:“杨淮昌可是刑部郎中,居然死在了刑部大牢里头,这说不通啊。”
没错,经过几日的拉关系与旁敲侧击,狄鹰扬真就没有辜负孙途对他的信赖,居然把杨淮昌的情况真给探听了出来。只不过这结果就不是他们所希望看到了,因为他们是无法从死人口中问出更多东西来的。
狄鹰扬也面带疑虑,同时苦笑道:“其实这事我也觉着大有蹊跷,但据天牢里的人所说,他的死并无任何问题,因为他是在牢房内悬梁自尽的。仵作也仔细查验过,并无他杀的任何迹象,所以就被认定为了畏罪自尽,毕竟他确实与吞没盗卖军粮一案大有关联。”
“这也说不通啊,又不是只有他一人因此被抓,而且即便真被定了罪,以他现在的身份最多也就贬谪去边远之地,这可比一死了之要好许多吧?”孙途是怎么都无法接受这么个结果的,而且天下哪有如此巧合的事情,自己才刚把事情查到他杨淮昌的身上,他就在狱中自尽了。
“我也是这么说的,可天牢那边却不肯再深究此事了。尤其是当有人揭破了我虎贲军将士的身份后,他们更是把我当作敌人,更不肯将任何细节告知了。”狄鹰扬无奈苦笑了起来,这一回他强大的交游能力都不能再起作用了。
孙途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道:“你也尽力了,接下来的事情我会想别的法子再查。不过杨淮昌的死倒让我看出了些其他东西来,这定是有人想要掩盖些什么,才不惜置一个朝廷要官于死地!”
“可我就是想不明白他们到底用了什么手段才能逼得杨淮昌一个四品郎中自尽啊……”狄鹰扬依然难以释怀:“或许查明这一点内情,就能找到一个突破口了。”
“是啊,只可惜尸体落在刑部手中,我们想查也做不到……”孙途说到这儿,心里突然生出了个念头来:“不对,机会还是有的。刑部不可能一直保留着杨淮昌的尸体,一旦将之送回其家眷手中,我们还能想想办法。”说完,他又看向了对方,这等事情又是狄鹰扬所擅长的了。
狄鹰扬倒也来了兴趣,未作推辞:“这个好办,我之前就已查到了那杨淮昌在东京有一处宅邸,只要以他好友的身份上门,总能取得其妻小信任的。”
“那一切就拜托九哥了,说不定还能从其家人那里打探到些相关消息出来呢。”孙途这才正色说道。
就在狄鹰扬抱拳应下这一嘱托时,崔略商也神情凝重地赶了过来。经过这几日的努力探查,他也终于找到了一些线索,只是一开口,却让孙途的面色变得越发凝重:“侯爷,大牢那边是不可能被人做手脚的。”
“怎么说?”
“我问过那几个亲自出马捉拿周雄的兄弟,据他们描述,当日所擒犯人正是那牢中之人。而且他们还有人记得,此人在凶案现场整个人就有些懵懂,所以捉拿他时倒也轻松……”
孙途一愣:“这么说来,打从一开始,你们开封府所拿的周雄就是此人?”在对方点头后,孙途却大摇其头:“这不可能,以此人的身体别说杀那些整日惹是生非的泼皮无赖了,能不被他们打死都算是运气好的。现在居然被人一口咬定他就是凶手,你不觉着这事很荒谬吗?”
“可当时有人证啊,而且其身上还穿着溅血的衣衫,手里还提着带血的刀,再加上逗留在现场……反正无论从哪方面来看,都能确认其为杀人凶犯。”顿了一下,他又补充道:“另外,还有人点出他是为周侗师傅报仇才动的手,所以衙门就更无任何的怀疑了。”
孙途却立刻抓住了破绽所在:“问题就出在这儿了,他明明不是周雄师兄,更与师父没有半点关系,那他为何要做这样的事情?我可不会认错了人……”
“那就只有一个解释了,此人是被真正的幕后之人推出来顶罪的。”狄鹰扬在旁说出了自己的推断。但依然难叫孙途满意:“他不可能杀得了那些泼皮,动手的只能是周雄。可这京城里怎么会有这等手眼通天的大人物做出这一系列的事情来保他呢?要真有这能力,他大可以偷着把人送出城去即可,又何必多费手脚地用此李代桃僵的计策呢?这么大费周章总得有个目的吧?”
这一回,面前两人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了。其实大家早就觉察到这事情处处透着不合常理的诡异,但却总是摸不到切入点。尤其是现在连杨淮昌这样的关键人物都莫名其妙地死了,就越发看不清迷雾之后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了。
孙途心思百转,忍不住已站起身来,不住地来回踱步。这案子比他之前所想可要复杂太多了,幕后之人的手笔也是越来越大。先是师父之死,然后是师兄杀人,再是人被突然调换,现在还死了一个刑部郎中……这一切的目的得有多大,才会让幕后之人不惜犯下这一连串的罪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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