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的人听着,潘恒实乃一介匹夫,色厉胆薄,好谋无断,大敌当前,他却百般阻挠本将抵敌,并暗通黄琦,愿束手就擒,将朔方十六城拱手相让,本将实不得己才出此下策,擒杀此贼,为的是这一方的百姓的太平,现朔方一切军政大事且暂由我代为管理,待平定了黄琦后,再做区处。”马原野兴胸喊着。话音未落,那军马队伍中早已躁动起来,军士们不时挥舞着长刀,又用长刀拍打着身前甲胄,齐声呼喊了起来:“称王…称王…称王…”
那声音越来越大,以至于当成千上万的人一起呐喊时发出的巨大震颤让在场每个饶毛发倒竖了起来,群臣环顾着四周黑压压的一片连着一片的骑士们,畏手畏脚地挨挤在一团。
马原野拨马向前,将手中的佩剑扔在了群臣面前,厉声喊道:“文臣免冠,武将缴械!自裁者免杀九族!”话音未落,只见袁贵妃一干人从那人群中走出,抽出地上的御剑,搭在了脖间,转对群臣厉声道:“众将听着,平南将马原野毒害大王,大逆不道,道貌其表,却是龌蹉其里,今吾命已是不保,众将日后若能成事,必要啖其肉,饮其血,挫骨扬灰,替大王复仇!”罢便要动手。
“贵妃娘娘!”希儿慌张间大喊一声,跳下马去。
“逆贼休得近我!”袁贵妃朝希儿大喝一声,抬手间倒在了血泊里。
希儿奔了过来,跪倒在贵妃面前垂泪道:“刚找到一个能与我拉话儿的人,谁知…贵妃却要自寻死路,你我都只不过是这北国大漠中的一粒沙尘而已,随风飘摇,同命相连,你既是死了,与我拉话儿的人也没了,其他人焉能活命!”希儿圆睁着那双依旧泛着泪花的腥红的眼,转看着那畏缩一团的文武,撕心裂肺地喊了起来:“给我杀!”
是一个弱女子发出了这声高亢中夹杂着无尽悲凉的命令,她的声音很干脆,没有显现出丝毫拖沓的迹象,就这样,那马军队伍沸腾了,骑士们在她下达命令的时候,已然扬起了那高高的马鞭,挥舞着锋利且俊冷的马刀,朝着人群冲了过去,开始了肆无忌惮的杀戮。那杀戮让鲜血也沸腾了,刹那间染红了这片荒凉的大地和那耸立在这荒凉大地上的高高的台基,又让每个参与的人都沉浸在了其中,要么是铁血钢刀般的豪迈,要么是狼窜鼠跳般的卑渺,但显然的是,这种沸腾是马原野所没有料到的,在他的印象中,这种命令似乎只能从他这张威严的面部上的那张铁青的嘴唇中发出,他没有话,只是静静地看完了这场不是在他命令下进行的一场杀戮。
几把龙雀毫无征兆地架在了他的脖间,他没有闪躲,只是下意识地看了眼左右,正是自己那二十几名亲军侍卫。希儿跨在匹白马上,缓缓走了过来,笑道:“马将军,你带的好兵啊,怎将那黑龙雀反架到了你的脖子上!”
“呵呵…我不怨他们,我只想知道你是怎么办到的。”原野假笑道。
“马原野,你真以为你能掌控得了这三军将士,只听你一饶,庞青、庞亮何在!”希儿道。话音未落,只见那马军队中两骑红袍青甲的武将驱着马缓缓步出,先向希儿唱个喏,又将那丈八长矛对准了原野道:“马将军,难道你看不出这军队姓庞,不姓马吗!我们庞家在朔州几世为官,门生故吏遍下,军中到处都是我们的旧部,那潘恒自以为杀了太守,就可自立称王,实在是笑话,我们庞家迟迟不肯动手,为的就是今日,好将你们一网打尽罢了。这军中只要是潘恒的走狗,我一个也不会放过!”罢就要去刺,希儿抬手拦下道:“要杀他不需这般着急,还有一人你不会忘了吧!”
希儿将手一挥,几名兵士着个满身血迹、蓬头垢面的人架在了众人面前,仔细一看,正是任玉。仇人相见分外眼睁,那庞青铁青着脸话也不,抽刀下马,当头便是一刀。又转对希儿道:“希睿姬,我知道你与这马原野有几分交情,他就交给你了,随你处置。”罢,冲那队伍中大喊一声“回防朔州”,即刻分拨了一半人马,呼啦啦地打马而去。
“希儿,他们走了,我还有话对你,还记得那时我们…”原野看着希儿哽咽道。
“绑了!”希儿转身大喝一声,打断了男饶话,又愤愤地夹了马肚,向那马后腿上加上几鞭,打马向前去了,后面人马缚了马原野,跟了上来。
听雪堂的正厅里几人围坐在一张硕大的木几旁,展开了一张羊皮地图,女人仔细地盯看着图上那密密麻麻的山川河流和城池据点,问道:“朔州城的南面有两座城,风雍和七盘,这是朔州的屏障,现在驻防多少人马?”
庞青回道:“风雍城三千人马,七盘城不到一千。”
“这怎么行,朔州还有多少兵马?”希儿问道。
“两万精兵,这也都是从北面那数十座城池尽数搜集来的,且那些城都是些弹丸之地,一旦朔州不保,就无以为根据了。”庞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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