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高横之所以晕倒,一方面是出于紧张,另一方面则是极度的愤怒,张航所说的东西他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而且话只说一半儿,让他觉得这是在故意吓唬恶搞自己,在两种极端的压力之下,他很难保持理智于是便昏了。
很快,他就被叫醒过来,张航给他倒了杯水,先让他舒缓一下情绪,根据研究表明,当嫌疑人接受审讯时情绪波动比较大的情况下适当的给对方喘息时间,大部分人都倾向于说实话,只有很少的一部分在重压之下还能保持冷静的头脑,很显然谢高横已经破防了,突破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谢高横喝完水将纸杯放在了桌面上,张航轻声说道:“刚才你太紧张了,要不要抽根烟?”
谢高横摇头说道:“谢谢,我不抽烟。”
左桂真调侃道:“没想到你这种人还会说谢呀,早这么合作不就好了嘛,何必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呢。”
谢高横摇头说道:“那是你看错了我,我本来就是一个很有礼貌的人,其实你并不了解我,如果不是你们把我抓到这里来,我比谁都客气。”
张航淡淡说道:“很礼貌那是你自己认为的,你该不会忘记了昨天你有多嚣张吧,抗拒执法,做打油诗骂警察,这每件事都不该是有礼貌的人应该干出来的,我也不和你卖关子了,你是不是去过你们学校陈主任的办公室,并且是偷偷进去的,真不是吓唬你,我们的确是在那间办公室里找到了炸弹,你该不会说也是巧合吧,为什么危险物品总要在你偷偷去过的地方出现呢。”
谢高横强调道:“我是真的很讲礼貌呀,只是我有心理疾病,并且医院也确诊了,他们管这个叫做边缘人格,我的情感需求如同一片广阔的海洋,波涛汹涌,时而澎湃时而平静,我的依恋需求容易被激活,就像是一个敏感的触发机制,随时可能因为我周围的环境或人们的言行而波动,我追求新奇和刺激,热衷于在关系中创造不同的结果,渴望被别人理解......”
“喂,不要岔开话题不好不。”左桂真拍了拍桌子,说道,“即便你真的是边缘人格,和你擅自进入别人办公室有什么关系,心理问题不是你无视法律的借口,你还是面对现实吧,无论你是哪种人格都改变不了你是犯罪嫌疑人的事实,我们不提供心里医疗建议,我们只要求你说实话。”
谢高横解释道:“我得先让你们知道为什么我看起来不那么友好的原因啊,要不然下面的话你们也不会信的,我进他的办公室不是没有原因的,记得那天天气很不好,乌云密布,家中唯有我孤身一人,曾几何时,我从不认为自己会畏惧孤独,反而总是珍视并享受那种独自一人时的宁静与自由。然而,自姐姐健康状况不佳以来,我似乎变得脆弱起来,开始害怕独自面对寂静的房间和生活的种种挑战,就在这个脆弱的时刻,陈探探却非要惹我,我好不容易收拾好心情去上班了,他却要我去搬东西,我tm是保安啊又不是搬运工,他凭什么让我干这种活儿呢,我就很生气,趁着没人跑到他的办公室给他的杯子里加了一点儿料,仅此而已根本没有放炸弹,而且他也能看出来杯子里面水的颜色不对,正常人也不能去喝呀,你们去可以去随便打听一下,他陈探探就是一个浑蛋,他在学校里得罪的海了去了,可不止我一个对他有意见。”
张航和左桂真对视一眼,没想到他竟然给出了这么一个理由,给杯子里能加什么东西,除了化肥就是机动液吧。
张航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你刚才说你是有边缘性人格,我姑且相信你,而你说跑到他的办公室仅仅是他的水杯里加点料儿,未免显得太幼稚了,同样没有办法解除你身上的嫌疑。”
“我知道的,只要我进了他的办公室嫌疑就已经存在了,不可能凭借三言两语就让你们相信我,我也不想再辩解了,时间会还给我清白的。”
“很好,你有这个觉悟我感到非常欣慰,那么咱们再聊聊昨天你抗拒执法的事情,这到底是你自己的问题,还是真的有什么领导给你下达了什么命令,最好别往陈主任身上扯,我们现在知道了你和他有矛盾,希望你可以说实话。”
“我......”
谢高横正想开口解释,忽然审讯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只见一个身材略显单薄的男子缓缓走入,进来时嘴唇微微张开着,却没有发出声音,身上穿着黑色西装白色衬衫,线条十分流畅,脚下则踩着一双简约的黑色皮鞋,走路时肩膀不见晃动,给人一种稳健感。
张航站起身,眉头不经意皱起,不过还是客气地询问道:“先生,你哪位?”
男子笑了笑,推了一下额头上的眼镜,笑着说道:“我是谢高横先生的代理律师周益,这是我的证件,从现在开始谢高横先生回答你们的任何问题都必须由我在场,或者由我回答,当然谢先生的情况想必各位也清楚了,他昨天一时冲动犯了错,确实是有原因的,他患有严重的心理疾病包括抑郁症、狂躁症外加边缘性人格,这是谢先生的诊断证明书,两位可以查看一下,为了谢先生的权益考虑,也为了给你们节省一下时间,不如我们商量一下保释金额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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