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显是话里有话,担心警方保护不了自己,但是又不敢明说。
谢天辰道:“这样吧,明天一早,我亲自派人把你送到火车站,另外再给你一笔生活费,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听了谢天辰的话,丁引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赶紧说道:“谢谢警官,我一定全力配合。”
姜酒用柔和的声音道:“你就具体说说你看到的那个死者,也就是林丰,说说他送到救助站的具体情况。”
“好的,那是六月二十二号的晚上九点左右,他来的时候很奇怪,不像其他人到了地方倒头就睡,而是表现得相当亢奋,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会儿说对不起爸爸,还说自己不是人,有人被他吵得烦了,想上去修理他,结果差点被他咬了,看他像个疯子,就没人敢去惹他了,我觉得他应该生活挺优越的,似乎这世上所有人都该让着他、顺着他,但凡有人敢跟他唱反调,他就能和人拼命。”
“哦,那是谁第一个发现他死亡的?”
“就是我啊,别人都不搭理他了,我早上醒来就看到他靠在树上一动不动,口里面全是白沫子,我就上去探了探他的鼻息,还听了他的心跳,确定人已经走了。”
“这么说来你的胆子还蛮大的啊。”
“没有,我就是觉得他可怜吧,本来挺好的一个人,你们说落到这步田地,一定是个有故事的人吧。”
谢天辰问道:“那你怎么一眼就看出照片上的人是林丰呢?”
丁引已经完全放开了,嘿嘿笑道:“我记得有一句名言,人最开始老是从心老的,皱纹与青春有关,与美丽无关,当我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他和我们不是一类人,怎么说呢就是很文艺,虽然疯疯癫癫的,但是骨子里的文艺怎么都掩饰不住,就是通过这个,所以我在看到照片的时候就确认是他了。”
“那他在发疯的时候,除了说对不起自己的爸爸,说自己不是人,还有没有其他特别的话语?”
“啊……警官,你这可就问住我了,一个疯子说的话太多了,我怎么能记得住哟。”
“你能记得多少算多少,全都给我写下来。”
“警官,你不会是在开玩笑吧。”
“我没和你开玩笑,你写得越详细,你能得到的生活费就越多,但是绝对不能瞎写胡写,是不是真的我都能看出来。”
丁引一听和生活费挂钩,立马就精神了,跟谁过不去都不能跟钱过不去呀,今天就是让他把道德经抄下来他都愿意。
谢天辰将丁引带到了休息室,让他独自去默写,接着就去问询救助站的几位工作人员了。
救助站的人说法都大同小异,是在卖废品的附近发现的林丰,而这个地点正好在三角椭圆区域之内,当时发现林丰的时候,这个人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他们怀疑林丰本身脑子就有问题,就没有太当回事。
他们还提供了一个情况,李文运走尸体时开的是自己的蓝色越野车,在李文不肯招供的情况下,就只能从他的车子和他当日电话联络人来入手调查了。
次日一早,由陶渊和萧芸送丁引去火车站,对方担心自己会受到报复的情况下,送对方离开也是情理之中的。
罗夏盯着由丁引默写出来的话语,忍不住说道:“组长,这些疯言风语看多了脑袋不会痛的嘛?”
谢天辰抬头扫了他一眼:“我给你布置的工作完成了吗?”
罗夏脖子一缩:“还在查,这小子的电话量可真不少,二十三号下来一共有三十多通电话,您再给我半个小时,我就能找到有问题的电话了。”
姜酒凑过来问道:“组长,你研究出来什么了?”
谢天辰揉了揉眉心,轻声说道:“我现在觉得萧芸的判断才是正确的,或许林丰的背后还有别人,他是被逼无奈之下走上了绝路。”
这些话语可以看作是林丰的遗言,在不知何故的情况下,他说了出来,形似疯狗还要咬人。
姜酒却摇头说道:“组长,这些话没有任何指代性,而且林丰具有恋母情节,他的艺术细胞来自母亲,对他而言母亲就如同一面镜子,尽管他没有表现出应有的艺术素养,却不能脱离来长久形成的艺术塑造,一个超越自我的本我认同感,艺术是不分卑鄙好坏的,因此他自己构造了一个想象世界,把罪责归罪于他人,他自己还是那个母亲心中的好儿子。”
谢天辰点了点头,不在此事上多做讨论。
姜酒的分析不无道理,谢天辰也只是通过旁观者的视觉来模拟林丰最后时光的心理路程,丁引不是什么过耳不忘的天才,他描绘的话语自然不会一字不差,中间或许夹杂了些许的想象。
而林丰最后遗言中出现最多的字眼是:我很后悔,他不是人,我好痛苦。
能够判断他最后的精神状态是崩溃的,或者处于不太清醒的状态,要不然不会当着那么多人说自己的心里话。
萧芸坚持林丰背后还有主犯,其一是她那算不上证据的梦,其二就是林海的日记,有别的人或者更准确地讲是某个团结特意通知林海他很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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