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由是鲁人,打从心里觉得无论晋人或是秦人,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只不过,仲由目前在为智宵效力,效忠对象遭到谩骂,指定是得做点什么。
智宵摇了摇头,说道:“一切如故。”
从军事角度上来讲,作为统帅做什么都应该有明确目标,不能因怒兴兵。
智氏各部渡河只是遭到无效的袭扰,证明秦军当前无力多做点什么,智宵按部就班等一切就绪也就是了。
另外,智宵没有发布不得伤害公子昂的命令。
上了战场就是你死我活,随意下令不准伤害谁谁谁,岂非是拿几方战士的命不当命吗?
有过好多相关的例子,一军主帅下令不准伤害谁,结果己方死伤惨重,也让那个人上演高光时刻,搞得自己成了一个笑话。
演义上的例子,比较出名的有赵子龙长坂坡,以及关云长过五关斩六将。
真实发生过的例子,建文皇帝一句“勿伤吾叔”的话,不管真实用意,或下面的将领是怎么理解,反正把自己的江山送了。
在智宵来到泾水西岸的“侯丽”郊外六天之后,一应攻城器械才算是全数运了过来。
某些攻城器械很庞大,重量自然就不用说,平时陆地行军都非常麻烦,怎么运过河其实考验更大。
因此,携带大型工程器械行军,一天走不到五公里,乃至于一天只走两三公里,真的是太正常不过了。
在智氏的攻城器械全数过河的当天,有一件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这件事情就是公子昂出城,孤身一人来到智氏营盘辕门前。
公子昂出城将智氏的好多人搞懵逼,没有等他们做点什么,出城的公子昂径直往营盘辕门方向走,更是令他们摸不着头脑。
公子昂真的是孤身一人,没有乘车,不见随扈,穿着上还比较随意。
得到消息的智宵过来,看到的是被团团围住的公子昂,听到的是在进行谩骂,周边的晋人看上去茫然又不知所措。
公子昂是“侯丽”的主将,孤身一人过来就显得很令人意外,跑到辕门前骂的做法更是让人瞠目结舌。
因为公子昂骂了好几天的关系,哪怕出征的晋人事先不知道公子昂是智宵的舅子,后面也该听说了。
恰恰公子昂是智宵的舅子,才是没有晋人扑上去的原因。
换作跟智宵没有关系的人,甭管是秦人或者哪个诸侯国的人,最好的下场都是被拿捏起来。
“汝何意啊?”智宵真的搞不懂公子昂的脑回路。
以关系来说,智宵娶的是季嬴,只有季嬴的兄弟才是智宵的舅子。
像昭嬴这种随嫁的媵,直白说就是附赠品,并不是嫁。
既然是附赠品,不要奢望有什么待遇,地位也就比嬖人高一级。
例如昭嬴生了孩子,孩子的母亲只能是季嬴,并且没有个人财产,本身其实也是一种财产。
要是赵伯鲁或赵毋恤这么干,讲实话会有依据。
从哪一方面来讲,公子昂都不够格让智宵尊重,是什么给了公子昂勇气,直接跑到辕门前来骂呢?
公子昂之前并没有见过智宵本人,看其余人对智宵的态度,猜出来的是谁了。
“因何咄咄逼人?”公子昂不答反问。
智宵:“……”
有那么一个事实,也就是智宵真被公子昂整得有点不会了。
以历史进程论断,晋国跟楚国打完“邲之战”后,诸夏大地因为楚军饮马大河进入到大争之世。
什么是大争之世?就是列国相争,手段越来越无所不用其极。
凡事都讲究一个过程,进入到大争之世阶段,各个诸侯国需要一段适应期,越往后使用的手段才越脏。
又到了孙武横空出世阶段,用攻克楚国都城“郢”让世人了解到什么是兵者诡道也。
哪怕是到了新阶段,一开始大家都比较手生,玩的就是菜鸡互啄,一些固有思想也没有消失。
可是……,入侵秦国的家族是晋国的智氏,双方已经进入到实际的交战阶段,公子昂跑过来骂也就算了,又问为什么要咄咄逼人,显得很莫名其妙啊!
“寡君不欲交战,便是丧土仍旧留有克制。智氏占泾水之东也便罢了,为何进军泾水之西?”公子昂问得很认真。
智宵:“……”
那是秦国克制吗?分明就是糟不住。
到今天,智宵已经知道秦国为什么不派大军接战,原因是义渠那边又南侵,迫使秦国不得不集结抵抗。
陷入双线作战的秦国,无论是智氏或义渠,他们都需要集结足够兵力才可以抗衡其中一个,一年多来真的是麻杆打狼两头怕,处在完全的被动之中。
在这种状态下,秦国很明智地想要保存实力,象征性地抵抗智氏的入侵,另一边与义渠在北部广袤的平野上打游击。
秦军的主力去了哪?他们分布在京畿圈附近,由于是分散的状态,乃至于京畿圈可征召的人未被集结,当然让智氏找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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