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回长安城的马车上,司徒殿还在打量着四周的装饰,他以为自己在长安城中的生活已经算得上奢侈了,没想到这次来接他们的马车要比他在长安城坐的马车豪华数百十倍。
马车上一共有三个人,除了司徒殿之外,还有许平生和宋少卿,宋少卿神色自得地坐在那里,看着许平生和司徒殿在那里四处张望。
他说道:“这马车是皇帝赐给我母亲的,母亲这次知道我要回家,特意派出来这辆马车来接我。
这马车是按照藩王的礼仪做的,在大郑当中只有那几位王爷的马车,和陛下的马车,要比这辆马车好上一些。”
宋少卿没有炫耀,只是和许平生随意地解释,他没必要和许平生装出这份阔气,在许平生身边的这些天,他从来都没觉得自己的身份有什么用。
许平生不是不知道他和司徒殿的身份,只是许平生没有把这个身份当做他们之间的阻隔,只是把这个身份当做一种朋友的身份。
不管朋友的身份有多离谱,在已经是朋友的情况下,很少会有人顾及到彼此的身份,就算是顾及到彼此的身份,也总会有一方保持本心。
当然,这世上会有那种身份改变之后,就不再是朋友的朋友,只是这种朋友,说到底不算是真正的朋友。
许平生点点头,“不得不说,这已经很奢华了。还是你们长安城的人厉害,这在西北军里面是不可能的。”
司徒殿说道:“这是当然,别的事情在他们手里没什么特殊变化,只有奢华和铺张这种东西,在他们手里的变化才会很多。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说的就是长安城里面这帮人。倒也不是所有人都是如此,或者是他们所作所为不对。
花自己的钱,其实没什问题,有问题的只是他们的一些行为,一些没必要的行为,是不对的。不说这个,没什么用。
等平生自己到了长安城之后,就可以知道那些人的所作所为了。
只是我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说的话没什么问题,不说的话也没什么问题。”
“那就说吧,这里又没有其他人,就只有你们两个人和我,别人又不是能听见,就算被别听见的话,也不是一件重要的事情。”
“主要是怕你不开心,我这么说的话,其实是有些市侩圆滑的,可是我不在意自己的身份,你应该注意一些。
我在长安城这边的话,不管做怎样的事情,都没什么问题。我的身份就这样了,不是什么好人,也成为不了好人。
我能够保护好你。可是我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待在你身边,你要自己注意些。司徒府什么都好,就是没有那种令牌。
我和祖父说过,让他准备些令牌给人带在身上,可是祖父一直说那样会让下人们张扬,所以从来都不让他们带着令牌。
而司徒家就只有我们三个人和管家经常在外面露面,他们也就记得我们三个。
你说是我们司徒家的人没什么用,这些年说自己是司徒家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
许平生点点头说道:“这我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看来这长安城中是一潭深水,我们就只是谭水里的一条小鱼。”
宋少卿泼了一盆冷水,说道:“不是说你我是潭水中的一条小鱼,只有你是,我们两个算是水里的蟒。”
司徒殿看着宋少卿,想要上前给他一巴掌,这家伙这么说话其实没什么问题,可是那是许平生不在意的情况下。
换作是他的话,不会在意,可是在心里一定会记住这件事情的。
“没事他不算是那谭深水里面的,他是浅水里的,而且还是浅水里面比较多的那种。”
许平生感觉好像在那里听见过这样的话,他思索了片刻后说道:“水浅不是应该王八多吗?”
司徒殿说道:“这是你说的,可和我没什么关系啊。我又不是那种爱指桑骂槐的人,我这个人一向是一身正气的。”
宋少卿神色自若,这些天以来,他发现司徒殿的嘴巴越来越毒了,以前的司徒殿只能够说是伤人的骂法,而现在的司徒殿则是杀人的骂法了。
在他的眼里,以前的司徒殿只是市侩的那种嘴巴毒,现在是那种能够站在大郑朝堂上的骂法,而且这种骂法又不是所有官员都会的。
宋少卿看着两人在等自己说话,就只能随便说道:“你当然不是在指桑骂槐,你只是在随便聊天,是我们两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听完他说这句话,司徒殿笑着说道:“平生是心直口快,就只有你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宋少卿突然听到一种莫名其妙的乐曲,这种乐曲他还是第一次听见,他看向司徒殿,是司徒殿在那里吹口哨。
看着他看过来,司徒殿唱道:“你不应该在车里,你应该在车里。”
宋少卿想起一句话,两个人正好,三个人多余。
那里离长安城不是很远,正常骑马的话,三天左右就能到,加急的话是一天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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