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立海低着头不敢搭话,那只隐藏在身后的手捏着衣角,因为太用力而而青筋暴凸,关节泛白。
他以为叛逃之后,以他的实力会得到相应的地位和尊敬,可惜在别人看来,他也不过是一个实力强一点的叛徒而已。
“那么,我立马去把他们的住所换回来。”
“不必了,既然做了就做了,我还不至于在乎北朝的人怎么想。”青年问道:“还有什么要说的?”
“武媚娘突然到了城内,一路上逛街买东西。”马立海询问道:“需不需要把她接触过的人控制起来?”
“不用了,无非是垂死挣扎的小动作而已。”青年说道:“你下去吧,别在自作主张了。”
带着屈辱的马立海,一路上在思考自己叛逃这件事,究竟值不值得。
在房间内的人走得差不多之后,一个中年男人从阴影处走了出来,昏暗的灯光照射在他那张有着苍老病态的脸,他端起一杯红酒不急不缓的品着杯中酒,酒透着一股青涩香甜,但不是很符合他的口味。
年轻男人则是站在窗口,望着窗外,眼神和外面灯红酒绿完全相反,幽暗阴冷,手指摩挲着一枚晶莹圆润的玛瑙扳指。
“千阳,这些年,我是看着你走到今天位置的,这其中的手段,我大致清楚。”病态男子语气轻柔,终于打破沉默,斜眼瞥了一眼那道修长的身影,收回视线语重心长道:“我知道,那群老头子也知道。”
中年人是被很多人忽视甚至嘲笑的王千元,如今那岌岌可危需要靠国际干预的庆都政权内阁首相。虽然被人轻视就是一个纸糊首相,但这也是他可以四处游走而不引起他人注意的原因。
他口中的千阳,就是比他小二十岁的亲弟弟,“自由资本”幕后的掌控者王千阳。
“一点都不奇怪。”王千阳冷笑道。
“既然你明明知道我们都在看着你做事情,你为什么不懂得什么叫韬光养晦,收敛一点,小心谨慎一点?”王千元邹着眉头道,一个国家未来掌舵人的培养,从来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着需要漫长的考虑,也许是十年,二十年,甚至是三四十年。
现在能王千元拼着不要脸面为那些老头子做一些肮脏事情,就是打算牺牲自己为弟弟扑路,那么多强有力的竞争对手都被内战打下去了,就连白明阳这个几十年来一枝独秀的天才都被老头子们放弃了,王家怎么也能轮上去。
“我为什么要顺着你们的意思去做一个傀儡?”王千阳清笑道,声音阴柔甚至阴冷,可以感觉出他在压抑,压抑着他随时可能到临界点的怒意。
“你应该知道,我们是谁。”
王千元什么风浪没有见识过,自然不会对王千阳的情感波动有所惊讶,他只是轻轻皱眉,有些吃力的放下酒杯,说了一句很简答的话————我们是谁。
不带有任何感情和疑问,王千元这是在提醒弟弟王千阳。
“我们是谁?”
王千阳眼神阴鸷,猛然转过身,笑意森然道:“我的好哥哥,你倒是说说看,我们是谁?”
“王家子孙。”
王千元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白开水,却不去看王千阳那狰狞的脸孔,淡淡四个字,在外人看来没什么感觉,可王千元明白,这个姓氏,是一个说不尽的坎坷和血泪,如同说白家还有反案平反的可能,那王家真的就是到了亡国都不能翻身的存在。
当年的幽燕故宫里待过的老人都明白,那件事情无论是谁都不能提及的。
“呵呵,原来你还知道王家!”
王千阳神经质般笑了起来:“这还真是一个很光荣的姓氏,怪不得那么多阁老们都盯着我这个乳臭未干的王家余孽,即使他们都他娘的快亡国了还盯着我!王家子孙,亏你还记得!王千元,信不信我替死鬼老爹杀了你?”
王千元被千万人嘲笑都面不改色,现在淡然一笑,喝一口白开水。
在他看来,疯狂状态下的弟弟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冷静下的王千阳。要是不那么极端的话该多好,眼前的亲弟弟会是一个完美的政客,如果有可能和机会,他还会成为政治家。
为什么这些备受赞誉的青年人,都毫无例外的偏执到疯狂呢?
“其实我早就像杀你了,你之所以还活着在这里喝开水,不过是他不想你死而已,就这么简单,这年头子杀父,父杀子再稀松平常不过,因为你挡住了我的路,但是他说,你不能死,所以你活着。”王千阳自言自语道。
“他?”
王千元很敏锐的察觉到弟弟似乎不小心遗漏的信息,下意思问道:“谁?”
“你没资格知道。”
王千阳耸耸肩,刚刚聚集起来的暴戾之气瞬间消失殆尽,取而代之是一种那些老人都无法比拟的宁静淡泊,他躺在沙发上问道:“王千元,我知道你的疑惑,在你看来,我只要小心翼翼当个听话的旗子,也许,以现在时局动荡的情况,你拼着不要脸给我铺路,等老家伙们一死,我就能稳稳的进入中央当个委员,不出几年就能进入政治局,等恢复全境后就能当个常委,运气好的话前面的人不小心栽跟斗了,我就能坐上那个位置,是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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