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伤害悦悦。”
就在这时程清霜反应过来,嘴里发出歇斯底里的哭喊,张开双臂扑在了尤子悦的身前挡住。
桑老太太被突然冲出来的程清霜吓了一跳,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
夏春花见到这种情况,迅速抬脚将碍事的程清霜踹倒,“娘,别愣着,快点教训她。”
“尤婶子,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桑老太太即将要挥下去的棍子,再次僵住了,她看向朝着自家院走来的中年男子,以及他身后跟着七八个妇人,其中一名妇人小跑着走上前来。
虎口逃生的尤子悦狠狠踩了夏春花一脚,夏春花疼的差点呼出声,松开尤子悦的同时,趁机在她腰上拧了一把,脸上露出一抹遗憾。
尤子悦被她猛然一推,眼前一黑,差点摔倒在地,勉强站住,脑子昏昏沉沉的。
“呦,子悦她娘你这脸谁打的,哪个天杀的下手这么狠啊!”
柳湘云声音突然提的拔高,走到程清霜身边将她扶了起来。
桑老太太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定是柳湘云这个老泼皮多事,否则里正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好巧不巧的来了她家。
感受到桑老太太投来恶意的目光,程清霜一把扯过尤子悦,壮着胆子挡在了她身前。
尤子悦望着面前熟悉的背影,以及她脖颈间红豆大小的胎记,泪水悄然落下。
“里正,幸好你来得及时,不然子悦她们娘俩恐怕要被打死了。”
随着柳湘云的话落下,不止桑老太太的脸色不好看,里正韩明的脸也黑了下来,他刚才瞧的真切,桑老太太手里那根成人手臂粗的木棒,可是准备对着悦丫头的脑袋敲啊!
这一棍子真的敲下去,小姑娘的小命差不多也要交代出去了。
这得是多大的仇恨,才能下得去这么狠的手,何况这丫头还是桑老太太的亲孙女儿,若是从自己的村子传出了这样的泯灭人性的事,岂不是败坏了村子的名声。
韩明思及此处,脸色愈发难看。
夏春花见气氛有些尴尬,连忙出声打岔道:“里正,这个时辰您怎么有空过来了。”
至于韩明身后跟着的婆子,被夏春花自动忽略了。
韩明没接她的话,视线落在了桑老太太身上,语气带了一丝严肃:“尤婶子,你可知方才那一棍子打下去,就要了这丫头的命,哪怕你是她的亲奶奶,这谋害人命的罪责也是逃不掉的。”
桑老太太对此嗤之以鼻,她向来跋扈惯了,自觉管教孙女,儿媳是家事,并未将韩明这番话放在心上,她不紧不慢的丢掉了手中棍子,笑呵呵的道:“里正你这说的哪里话,我这不就是吓吓这丫头,老婆子哪能舍得真打她呀!”
桑老太太表面笑得和煦,实际上心里已经琢磨出了好几种方法,等着收拾尤子悦母女。
夏春花见事关自家名声,急忙帮腔澄清:“就是,我婆婆平时最宝贝的就是孙女了,咱们绕山村谁不知啊!”
和里正一同来的几名妇人中有人点头,也有人摇头,这桑老太太是宝贝孙女,但她宝贝的不是尤子悦这个孙女。
“娘…”被忽略的小孩,不安的出声唤道,声音极小。
正巧被听力极佳的柳湘云听到,发现草棚子中躺在地上的孩子,疾步走了过去,将他抱在怀里。
“天可怜见的,大家瞧瞧子乐这孩子穿的多单薄啊,小手冻的冰凉,这不存心不给孩子留活路吗,想要将他活活冻死啊!”
柳湘云抱着尤子乐走向众人,言语之中还不忘暗讽桑老太太狠毒,她和桑老太邻居多年,两人之间向来互看不顺眼,吵吵嚷嚷谁也不让谁,但她家里也有孙子孙女,却也做不来这么狠心的事儿。
韩明的目光落在了尤子乐的身上,瘦弱的孩子冻得嘴唇乌紫,脸色隐隐泛青,二月的天,身上只穿了件破洞的薄袄子,脸上挂着清鼻涕,整个人看着可怜兮兮的。
尤子乐是尤子悦的弟弟,今年三岁了,长期营养不良看着很是瘦小,他很乖巧,或许是感受到气氛不对,窝在柳湘云的怀中,一声不吭,眼神却张望着自家姐姐和娘亲。
柳湘云一边替怀中的孩子搓着手丫子,目光又瞥向了站在程清霜身后的尤子悦,大声惊呼:“我勒个天老爷来,悦丫头你身上的衣服咋还滴水呢?”
桑老太太气的差点原地冒烟,柳湘云这个多事的老泼皮,看来是存心找茬啊。
奈何人家好福气,大儿媳妇儿有本事,带着大儿子都在镇上酒楼当帮厨,一个月能赚不少工钱,这也是她搓磨程清霜的原因之一。
这时众人才注意到存在感极差的尤子悦,小姑娘脸颊红的有些不太正常,身上穿着湿乎乎的衣服,就连那程氏身上穿的衣服,单薄的不像冬衣,洗的发白,完全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再反观夏春花和这桑老太太,虽是粗布麻衣却是半成新,瞧着也是厚实。
程清霜回过头看向闺女,自责和羞愧瞬间席卷全身,是她太没用,喃喃的喊了一声:“悦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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