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的院门外,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奈何房门被关紧了,只听见桑老太太的哭嚎声。
尤子悦自始至终面无表情的看着,实际上心里想要暴揍桑老太太的念头,越发不受控制。
尤子乐如同受惊的小兔,不安的搂住自家姐姐的脖子,可见桑老太太之前给他带来的阴影有多大。
程清霜习惯性的低垂着脑袋,两只手攥在一起不停的掰扯着。
尤正心中闪过迟疑,看了看坐在地上直拍大腿的老娘,欲言又止。
其实他很想问问关于干草被子的事情,想到从韩明口中得知分家的情况,与尤子悦所说几乎分毫不差,谁对谁错很明显,不过对方是自己的亲娘,他倒是不知如何是好。
“娘,您先起来再说。”
尤正狠不下心来,眼睁睁看着桑老太太坐在地上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而无动于衷。
“你跟娘回家,娘才起来。”桑老太太趁机提出了要求。
咦,可恶的小老太太,小算盘打的挺美。
尤子悦看不下去了,走到桑老太太身旁蹲了下来,与之平视。
“阿奶,您都一大把年纪了,我如今也是个大人了,咱们都不是三岁的小孩子了,分家之事岂是儿戏,任由您上下嘴唇这么一碰,便轻易作废了,别忘了当时是签了契约文书的,上面还盖着您的手印呢。”
尤子悦不清楚尤正为何选择瞒下二十两不说,但只要是对于小家有利的事情,她都很乐见其成。
总之,好不容易才摆脱了这个老虔婆的控制,自由的生活才刚刚开始,说啥也不能回去。
“你个小蹄子,大人说话哪有你个丫头片子插嘴的份儿。”
“阿奶,您又骂我。”
尤子悦瞬间红了眼眶,轻咬着嘴唇,委屈的看向了尤正。
“娘,您…”
眼见儿子有所松动,该死的小蹄子又跳出来坏事儿,桑老太太恨不得挠花了尤子悦这张没二两肉的脸。
“老娘高兴骂就骂,没大没小的贱皮子,怎么着,你听不惯,还想为了这丫头片子打老娘不成?”
尤正被顶的哑口无言,脸色青白交加,明显气的不轻。
尤子晴见状不对,冲着桑老太太晃了晃手,意有所指点了点手面,桑老太太立马反应过来,哭丧着一张脸。
“正啊,你可不能被这个小蹄子骗了,这个小蹄子如今翅膀硬了,都是她逼迫老婆子分家,发疯似的咬伤了我,看看娘这手上的伤疤,就是被这小贱蹄子咬的。”
尤正的目光被桑老太太手上留下疤痕吸引,眉头不自觉的皱紧。
程清霜顾不得垂头抹泪,她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本能的护在尤子悦身前。
“相公,不是的。”
看戏上头的夏春花,突然一个激灵,这不要脸的大嫂,该不会还想往她身上赖吧?
“大哥,不是我。”
尤正张了张嘴,本欲质问尤子悦,被夏春花这么一打岔,脑子里不由自主冒出了韩明的话。
“小正,关于程氏带着孩子与你阿娘分家之事,有些事情我不得不提前告诉你,当然信不信由你。
你家悦丫头是个可怜的孩子,生辰当天,被你家老娘扯着头皮,从草棚子里生生拖了出去,我赶过去的时候,婶子手中粗棒的棍子差点落在她头上,那么冷的天儿,身上穿着滴水的衣裳,西屋的门锁着不让进。
程氏的一张脸被打的高高肿起,小小的子乐冻得浑身发紫,被丢在草棚子里自生自灭,那日去了很多人,你若有空不妨多出去问问,总之别寒了孩子们的心。”
抓起来打一顿,狠狠饿上几顿,看她们还拿什么叫嚣。
阿奶,尤子悦再也不是那个任由你搓扁捏圆的闷葫芦了。
尤正脑海中反复出现这些话,难道这就是媳妇和孩子变化的原因?
可为什么?
他从前未听两人提起过,哪怕一次也从未有过。
当视线落在瘦的脱相的媳妇和孩子身上,再看看满面红光的老娘等人,形成了明显的对比。
尤正一颗心摇摇摆摆,始终定不下来。
“正啊!”
桑老太太实在嚎不出来了,坐在地上屁股也有些发凉,索性自己站起来,冲到尤正面前,使劲儿往他身上掐了一把。
“你个逆子,今日是不是真的想逼死老娘。”
手臂上的疼痛,令尤正脑子清晰了不少,他咬咬牙,别过目光不再去看桑老太太。
“娘,既然分家立了文书,经过了里正的手,那就没有再搬回去的道理,分家本就是早晚的事儿,这件事儿既已定下就无需再改。”
“混账东西,你说啥?”
桑老太太怀疑自己听错了,这还是那个对自己唯命是从的儿子吗?
“尤正,这是你对待亲娘的态度吗?眼下你最应该干的事情,是将尤子悦那个小蹄子抓起来狠狠打一顿,再让她跪在我面前磕头认错,一直跪到我原谅为止。”
桑老太太浑然不觉自己这样说有什么不对,却不知尤正面对这样的她感到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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