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铭昭淡淡扫向尤子宝,略带失望。
他知晓这件事儿是真的,今晚在他必经之路,二弟拦住他,将这事儿提前跟他透露了。
尤子宝浑然不自觉爷爷那一瞥流露出的意思,见桑老太不信他,不满的嚷嚷道:“阿奶,我没骗人,不信你问阿爹。”
尤通本来就怀着占便宜的心思,既然儿子打了头阵,他这个做老子的,自然不能拖后腿。
“娘,子宝他没撒谎,这件事千真万确,咱们村好多人都看见了,大哥家那上门女婿,人傻乎乎的,脑子不好使,带着悦丫头误入断魂山,被山中的猛虎追逐,但两人福大命大,不仅虎口脱险,还反把老虎制服扛下了山,白白发了一笔意外之财。”
尤通又将从别人那里听来的话,添油加醋仔仔细细说给了桑老太听。
越说越不像话,听着尤铭昭眉头越皱越紧。
“行了,这事跟咱们没关系,且不说你大哥已经跟咱们分了家,就算没分家,那猎物又不是你大哥凭本事所猎,卖多少钱都跟他没关系,你那些不该有的心思都给我收起来。
尤通,自从你大哥回来后,你便赋闲在家,与其成日混迹在村里,听人背后嚼舌根,还不如去镇上找份差事补贴家用,脚踏实地才是真本事。”
这番话透着明显的不满,尤通立马不敢吱声了,偷瞄了一眼自家老娘。
桑老太不想惹尤铭昭不悦,面上故作平静,没有出声接话,埋头安静吃饭,心中自有成算。
见没人替自己撑腰,尤子宝瞄着自家爷爷板着张老脸,心里不服,却不敢瞎嚷嚷。
饭桌上只余下了吃饭的声音。
尤铭昭本想嘱咐桑老太两句,想到她自那晚丢脸后,便再未出过家门,想来也不会掺和这件事儿,便歇了说教的心思。
饭后谁都没有再提及这件事,简单洗漱后,各自回屋睡觉。
屋后的树影一动不动,夜色渐浓,绕山村再无一户人家亮灯,万物都陷入了漆黑一片,没有风的暗夜,沉寂的如死水一般安静,唯有空中几颗银色的零星闪耀。
“爹,您快醒醒啦。”
睡得正香的尤正,仿佛听到了小女孩撒娇的声音,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
房间里不知何时点上了油灯,缓缓坐起身,对上了眉眼含笑的尤子悦,那双算不上大的眼睛格外明亮。
床边坐着一脸柔情的程清霜,尤子乐看向自己的目充满孺慕之情,就连一向和自己不对付韩景霖,一反常态露出了笑脸。
尤正心下一咯噔,这几人大半夜的不睡觉,个个神情异常,莫不是吃错了什么药?
“爹,这是这些日子家里挣的银钱,全部都在这儿了,您收好。”
尤子悦声音很轻柔,直接将沉甸甸的银子塞到他手里。
这是老娘心心念念,他找了许久未果的银子,这小守财奴竟会主动交出来了。
尤正满心疑惑,却无法拒绝,将到手的银子再往外送,他默不作声,充满审视的打量着几人。
“相公,最近你为家里忙里忙外,辛苦了,作为一家之主,这个钱就该由你保管。”
程清霜的声音柔柔的,面上带着些许娇羞。
“爹爹,子乐给您捶捶背。”
“爹爹,小景给您捶捶腿。”
尤子乐笑眯了眼儿,小拳头已经落在了身上。
男人不禁飘飘然,心安理得享受起来。
而韩景霖呲着一嘴大白牙冲他傻乐,当那双手快要触及到小腿时,尤正猛然回神。
“不用了,你歇着,昨日你辛苦了。”
他下意识的将银子塞进怀里,慌乱的看向韩景霖,这家伙可是单手能打死老虎的,这一拳头下去,只怕这双腿都要废掉了。
果然这几人不安好心,是要趁着夜深人静谋害自己不成?
尤正不敢再深想下去,极度盼着快快天亮 ,找个合适的时机,将银子送到桑老太手中,他才能彻底安心。
“爹,近来您消瘦了许多,这是女儿亲手熬的补汤,您尝尝味道如何。”
尤子悦手中的瓷碗冒着热气,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令人忍不住想要品尝。
摸着怀中沉甸甸的银子,尤正想着有必要应付一下,扯出一抹虚假的笑容。
“乖女儿,你有心了。”
小姑娘一脸恭敬,端着那碗热腾腾的补汤,双手递到了尤正跟前。
“这,这……”
男人结巴的话都说不利索了。
“爹,趁热喝这东西大补,这可是女儿熬了好几个时辰,特意为您做的专属大补汤。”
“相公,你快喝啊,这是咱们闺女的心意。”
散发热气的瓷碗中,鲜血模糊不知是何物的东西,搅拌成一坨,粘稠稠的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不,爹现在不饿。”
尤正吓的往墙边躲去,却被韩景霖单手轻松牵制,动弹不得。
少年的手冰凉刺骨,全然不像正常人该有的温度。
“爹爹,您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似的,这是“虎肠虎肺脑花大补汤”,可好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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