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正无助的躺在地上,从天明一直躺到了夜幕降临,院门处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还伴随着牛叫声和车轱辘子的声音。
紧接着,尤婉和韩壮两口子出现在了尤正面前。
“喂,醒醒。”
韩壮动作轻柔将人扶到床上,尤婉用手轻轻拍了拍尤正被打得面目不清的脸颊,疼痛使他渐渐转醒,看着面前的人,只觉得恍惚不清。
“小婉,是你吗?”
“阿婉,你先在这里守着人,我出去请个大夫。”
韩壮的速度很快,不到两刻钟便领来了大夫,而此刻的尤正在被尤婉喂了几口热茶后,脑子逐渐恢复了清明。
“都是皮外伤不碍事,这些药一日涂抹三遍,差不多过上十余日后,脸上的伤自然会消退。”
“多谢大夫,有劳您辛苦这么晚还跑一趟。”
韩壮又亲自将大夫送到院门处,闩紧了大门,尤婉已经在厨房忙活着给尤正做吃食。
韩正见状也没有闲,打了一盆清水,帮尤正将脸擦拭干净,仔细的涂抹了一遍药膏。
随后,去厨房将尤婉刚做好的一大碗热腾腾的素面,端到了他面前。
“谢谢你们两口子费心。”
一整日水米未进的尤正,顾不上面条烫嘴,狼吞虎咽的口大口吃了起来。
韩壮两口子就这样一言不发,在一旁静静的看着。
等着尤正吃饱喝足后,这才开口询问道:“小婉,你们两个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突然过来了?”
尤婉也并没有打算隐瞒,“我倒是不想过来的,是子悦她拜托让我们过来看看,怕你无人问津死在了这里。”
尤婉的语气有些冲人,尤正倒是难得没有顶嘴,在心里细细揣摩之后,背后惊出了一身冷汗。
“莫非是那个逆女,她指使那贱妇故意害我不成?”
说完之后,尤正便后悔了。
“你这人活该被打,我们或许就不该来这一趟,瞅瞅你现在心思阴暗的还像话吗?”
“小婉,你别生气,是大哥猜错了,误会了你们的好意。”
尤正为自己方才那个荒谬的想法感到羞愧,姚双柔是他在回来的途中所遇见的,尤子悦一直老老实实的待在绕山村,小姑娘就算在能耐,手也不可能伸的那么长。
“我有什么好生气的,反正你什么德性,我已经见识过了,我就是为了我那好侄女子悦感到不值罢了。
若非是子悦察觉跟你一同回来的那个女人不怀好意,花钱雇人暗中留意你们的情况,你就是真的死在了镇上,怕是也没有人为你收尸的。”
听完尤婉的话后,尤正心中虽然觉得尤子悦派人监视自己的行为不妥,但更多的却是庆幸。
“是大哥识人不清,差点将祸害领进了门,好在阿爹慧眼如炬,对于我想再度娶妻之事没有松口,这才没有酿成大祸,令祖宗蒙羞。”
尤正说着说着,忽然感到下身一阵难受,奇痒难忍,他下意识想要用手去挠,可碍于尤婉两口子在场,只能双手握拳将指尖用力的嵌入手心缓解痛苦。
“你确实眼神不好,竟然把一个娼妓当做宝,那名妇人本就是承安县青楼里最低等的娼妓。
亏你还走过一趟镖,没将外人的底细调查清楚之前,就敢将人贸然留在身边,真不知该如何说你才好。”
尤婉的话,加上身体某处的异样,令尤正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骗子,可恶的姚双柔竟然将我哄骗至此。”
尤婉挂念着家中的孩子,懒得继续在这里听他废话,从竹篮里摸出了一个沉甸甸的布袋子,丢给了尤正。
“这是你今日被抢的钱,小景帮你夺回来了,你好好收着吧,莫要在外人面前招摇了。”
尤正看着灰色的布袋,心绪相当复杂。
“小婉,子悦那丫头恨我至极,前些日子回村的时候,我连她的面儿都未曾见过,她为何要出手帮我呢?”
尤婉忽然间就笑出了声,“你可千万别自作多情,子悦并非是因为对你这个父亲还心有念想,她这么做的原因是看在阿爹和我小侄子乐的份上。
初二那天,你一个人偷偷摸摸的潜回了老宅,跟阿爹说了好多话,你藏在阿爹床铺下的五百两银票和那封信,子悦她们母女三人全部都知道了。”
“原来如此。”
尤正那悔恨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自己不经意间的举动救了今日的自己。
原来,那日尤铭昭没有收下尤正的东西,他回去后辗转难眠,回想起小时候的事情,愧疚袭上心头。
便将救下那名富商所给的银票偷偷留给了尤铭昭,这笔钱算作是他养老的费用和尤子乐抚养的费用。
尤子悦便是看在他还有一丝的良知份上,才愿意出手搭救的。
“这件事情说来愧疚,原本对方给了一千两银票,被我自己挥霍的只剩下了一半。”
尤婉见他这副悔过的模样,微微叹息。
一切都太迟了,若是当初能早点悔悟,也不至于沦落成孤家寡人,如今这一切的事情发展到这种无法挽回的地步,终究都是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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