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算不上多欢喜，一开始知道女儿未婚先孕的时候，父母就叹了好几个晚上的气。
一直追问徐锦兮孩子的父亲是谁，她闭口不言，只说这是她自己的孩子。
但孩子出生后一个月后，随着五官逐渐张开，母亲心头有了答案。
她捂着脸哭了一个晚上。
孩子是未婚生的就算了，生父还是个正在坐牢的罪犯。
徐锦兮看着襁褓里和席云幼年如出一辙的小脸，心里悲喜交加。
于是，她改了主意。
在出发去西藏之前，她去了一趟监狱。
那一天，她坐在探监室的椅子上，一遍遍地打量着这里的墙壁，铁皮门，突然，她听到手铐碰撞的声音，一抬眸，一个穿着监狱服装的男人向她走来。
宽松陈旧的劳改服，裹在他高大的身躯上似乎比泰山还有力量，把他的脊背压地弯弯的，没有一点精气神。
头发被剪地很短，双颊瘦地凹进去，露出高高的颧骨，乍看起来有点吓人。
甫一看到她，他的眼神亮了一下。
隔着玻璃，他看不太真切她，眯了眯眼，想要让自己的视线更加清楚。
她拿起电话，定定地看着他，喊了声喂。
“兮儿。”他的声音沙哑地像是卡了一口痰吐不出来，显得苍老，“你终于来看我了，这些日子，我最想的就是你。”
徐锦兮似笑非笑，“在里面的日子过得好么？”
多么讽刺的问题，问地席云满眼愕然。
她说，“我也想你，我在想，你什么时候撑不住了，死了。”
“兮儿，你……”
“可我终究是舍不得。”她苦笑，“我要是舍得，也不至于大费周章就能在背后给你来一刀。”
他颓然的样子显得震惊，“你还在恨我。”
“我有多爱你，就有多恨你。”
“五年，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席云的手在发抖，他逐渐想明白了某些事，那些和她亲密的瞬间，给她讲解重要文件的内容，带她去见客户……
后来，还把很多事交给她打理。
其实，这些事很容易想通，他只是永远也想不到，这个爱他成狂的女人会这般设计他。
他愤怒，不解地看着她，咬牙切齿地半晌，最后闭了闭眼，问她，“你知道，这样会毁了我一生！一生啊！”
“你该的。”她冷脸。
两个人眼神对峙了一分多钟，她依然冷硬，而他却慢慢地闭上眼睛。
“我确实混蛋，但我说爱你，是真的。”他咬牙，尤其是在说那个“真”字之时。
徐锦兮扯了笑，“不重要了。”
“我说爱你时，想给你我的全世界，你却想要更多，多到再也容不下我，等我把那些东西一个个地赶走，你又说爱我。”她摇头，“可惜，我不想要了。”
她放下电话走出去，脸色冷漠无情。
脑子里回响的是母亲从他家人里打听来的话，听说他被监狱里的生活折磨地有了轻生的念头。她不想让孩子没爸，不想在将来被孩子问及父亲时，脑子里回忆的是他在监狱里自杀的消息。
所以，她来给他活下去的盼头。恨意也好，目标也罢，他现在终归是不甘心了，绝不甘心就这么结束生命。
【明天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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