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沧行苦笑道:“胖子,别拿我开心了,什么传奇,分明就是丧家之犬,无根之人,到处颠沛流离罢了,老铁,实不相瞒,当年我离开武当,乃是因为武当山上有个深藏的内奸,知道我一直深爱我小师妹沐兰湘,所以才在小师妹的房中放下迷香陷害我,还在我的房间中放下迷香企图栽赃陷害,若非当时机缘巧合,我和小师妹在最后的关头尚有一丝良知,没有遂了奸人的毒计,只怕我当时早已经被紫光师伯毙于掌下了。”
铁震天倒吸一口冷气:“武当还有内奸?那后来查到此人没有?”
李沧行想到当年的事情,悲愤交加,紧紧地握着拳头,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没有,我怕留在武当,会继续被人陷害,便接受了紫光师伯的命令,将计就计,假装犯了淫戒,给赶出了武当,而转而投入各派,寻找陆炳派的卧底,也就是刚才胖子说的那段经历了。”
众人多数并不知道李沧行的这一系列经历,全都屏气凝神,听李沧行这样娓娓道来,不忍心插话打断,只听李沧行缓缓地说道:“当年一开始的时候,我们以为武当的内鬼也是陆炳派的,但当我走了四五个帮派之后,却发现这武当的内鬼,并非陆炳手下,也远远比其他各派的奸细藏得要深,只要我不在武当,他就不发动,紫光师伯几年来一直暗中观察,也找不到一点蛛丝马迹。”
裴文渊对李沧行的过往经历了解得最多,听到这里,忍不住说道:“那后来沧行你抓到此人了吗?会不会那天晚上下迷香害你的人,并不是身在武当,而是一个功力绝高的人夜上武当所为。然后又趁夜离开了呢?”
李沧行摇了摇头:“不,那个人很熟悉武当的一切,我的房间。小师妹的房间,弟子的轮岗。值守,各处的守卫,全都一清二楚,而且我离开房间的时候床上还没有异物,可去了小师妹那里后,枕头底下却多出了迷香,我去找小师妹也是临时起意的,这人事先在她房里下了药。又趁着我和小师妹在一起的时候回我房间栽赃,若非对武当极为熟悉之人,根本不可能做到这点。”
“而且我在外漂泊多年的时候,这个人没有再在武当下手,可是当我听说小师妹要嫁给徐林宗,失控之下想要重上武当问个究竟的时候,这个内贼却又再度出手,毒死了紫光师伯,也毒死了唯一知道我在各派卧底的证人,这太可怕了。我之所以后来答应陆炳,加入锦衣卫,也是走投无路。只能靠陆炳的力量来调查这个内鬼了。”
钱广来长叹一声:“沧行,这些年可真是苦了你了,听你所说,这个内鬼倒不象是冲着武当来的,而是处处针对你,到底是什么人,要这样处心积虑地算计你这样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武当弟子呢?以陆炳的手段,这些年来也没有查出这个内鬼的下落吗?”
李沧行摇了摇头,眼中闪出一丝落漠:“陆炳也暗中查了很久。但一无所获,最后冒险亲自打开紫光师伯的棺木验尸。却发现尸体之中有一只非常厉害的蛊虫,几乎被那邪物伤到。这也证实了紫光师件是被人毒死,而非屈彩凤刺杀的。”
裴文渊沉吟了一下,说道:“那徐林宗夫妇知道紫光道长并非屈彩凤所杀吗?”
李沧行点了点头:“那晚我上武当的时候,小师妹就跟我说过,师伯死时手指青黑,身体浮肿,应该是被毒杀的,但当时武当风雨飘摇,如果大张旗鼓地调查,只会人心惶惶,甚至武当派也有覆灭之险,文渊,当年我们都曾经经历过云涯子教主被毒杀后三清观之变,应该对此深有体会。”
裴文渊点了点头:“确实,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这样调查,只会逼内鬼提前发动,敌暗我明,最后反而会让自己给扣上下毒弑师的罪名。”
李沧行继续说道:“徐林宗知道屈彩凤并非凶手,但为了顺利迎娶我师妹,稳定人心,同时也堵上天下间非议他和屈彩凤关系的嘴,坐稳武当掌门之位,所以故意设下婚礼陷阱,剑伤屈彩凤,以明心志,同时也让屈姑娘死了心,不再纠缠于他,在那个时候,也许对于徐师弟来说,这就是最好的选择了吧。”
裴文渊长叹一声:“当年我只是气恼那沐兰湘绝情负义,旧情郎回来后就跟你断情绝爱,甚至还以为她是个势利之人,贪图那武当掌门夫人的名利才跟你狠心分手,所以在婚礼现场我大骂了沐兰湘,还给赶出大堂,想不到竟然有这样的是非曲直啊。”
不忧和尚也跟着说道:“那天我也在场,还奇怪为何一向沉稳的裴兄如此失态,原来是在为沧行打抱不平啊,不过话说回来,我也知道沧行对师妹的感情,当时也是愤愤不平了很久,若不是师叔拦着,没准当时我也会出去骂沐姑娘几句啦。”
铁震天听到这里,点了点头:“唉,这世上情之一字,伤人最深,这么说来,沧行你的那个沐师妹也是为了稳定武当才嫁给徐林宗的,我老铁中年丧妻,亡妻也是我当年的同门师妹,对这感情最是清楚不过,即使隔了这么多年,仍然能想起她活着的时候的音容笑貌,所以一直没有再娶,沧行,若你真的爱那沐师妹,为何不回头继续找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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