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沧行点了点头,看着徐林宗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感激,在这关键的时候,徐师弟还是站在了自己一边,给了自己一个洗脱多年冤屈的机会,他的眼光无意中扫过沐兰湘,只见她紧紧地咬着嘴唇,眼中泪光闪闪,正痴痴地看着自己,四目相对,李沧行马上扭过了头,他意识到师妹的名节有可能会随着真相的揭露而被破坏,就在这一刻,他打定了主意,即使把这个淫贼之名背上一辈子,也不能让小师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于是李沧行朗声道:“当年落月峡之战后,李某回武当。由于不能解释清楚自己的这一身天狼刀法从何而来,因此受到紫光师伯的怀疑,而武当派的内鬼又从中挑拨。陷害在下,但被紫光师伯识破。于是紫光师伯与我将计就计,明面上赶我下山,逐出武当,实际上让我打入各派,清查陆炳派在各派的卧底。”
展慕白冷笑道:“李会长,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就这么语焉不详呢?你今天既然想要洗脱多年的所谓冤屈,就应该把事情在天下英雄面前说清楚才对。首先就是你这天狼刀法,你从何偷学,这点紫光真人是问不到了,但我们作为你昔日的同盟师兄弟,也有权知道。再一个就是你当年在武当犯的什么戒,上点年纪的人都知道,你又何必遮遮掩掩呢,想要洗清楚自己,就得让天下人服气,对不对?”
李沧行心中暗骂这个展慕白实在是讨厌。自宫之人也就是太监心性,心胸狭窄到无以复加,睚眦必报。非要出了自己当众受辱的那口气,可他早就打定了主意,冷冷地说道:“展掌门问得好,先回答你的第一个问题,这天狼刀法乃是我在梦中所学,不知是哪位高人所传,但只要一醒过来就会忘了个干净,当年我目睹老魔头向天行残杀我师父澄光道长,一时激愤之下。不知如何天狼刀法就无师自通,使出梦中的招数。把向天行当场击毙,事后我却再也想不起这天狼刀法的招式与心法。”
展慕白哈哈大笑起来。声音尖利难听:“哈哈哈哈,李会长大概当我们是三岁小孩子,编这种理由来骗我们,你说这话能让人信吗?”
李沧行不动声色地回道:“展掌门,世上有许多事情是让人无法相信的,我当时自己也不相信,但它就是这么发生了,你说我如果能在少年时就自动操纵这种可怕的天狼战气,还会看自己的师父就这样死在眼前吗?多年以后因为机缘巧合,我彻底学会了这天狼刀法,从此也以此绝技成名于江湖,你觉得不可思议,但对我来说就是不争的事实,我也没必要向你否认。”
李沧行说得义正辞言,在场的其他武林人士也听得连连点头,展慕白咬了咬牙:“好,就算你这个天狼刀法的故事是真的,可你在武当为什么给驱逐?当时徐掌门不在,于情于理你也是武当大师兄,又在落月峡一战中立了如此大功,就算要派人卧底,紫光道长也不会派你,对不对?”
李沧行的声音很平静,而他的内心却是心潮澎湃,想到多年前和小师妹缠绵徘侧,差点成了夫妻的那个晚上,他的心就跳得很厉害:“此事事关武当机密,在下无可奉告,我能说的就是,这是武当内鬼第一次公然现身,向我出手,加以陷害,紫光师伯出于对我的保护,怕我留在山上会遭遇此贼毒手,这才让我离开武当。”
展慕白的嘴角勾了勾,正想再继续追问,却听到沐兰湘突然激动地大声说道:“我可以为大师兄作证,当年他被逐出武当,确实是受人冤枉。”
李沧行的心猛地一沉,看向了沐兰湘,只见她眼中热泪盈眶,身躯也在微微地发着抖,轻移莲步,缓缓地走到台子中央,李沧行叹了口气,轻轻地说道:“小,徐夫人,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好了,何必再提?!”
沐兰湘的一双凤目紧紧地盯着李沧行的眼睛,他不敢正视,只能眼神四处躲闪,耳边却听到沐兰湘柔声道:“大师兄,你,你为我吃了这么多年的苦,承受着那样的罪名和世人的歧视,如今真相就要大白,我又怎么可以为了自己的一点面子,而继续陷你于不义?这一次师妹不需要你的保护,我要向全天下说出真相。”
沐兰湘转而面向各派的人群,擦了擦眼中的泪水,朗声道:“当年的情况是,有人在我的房间里下了迷香,然后设计让大师兄进入,我们二人都中了迷香,险些,险些铸成大错,幸亏大师兄保留了最后一点神智,中途而止,这才保了我的清白,后来那个贼人又在大师兄的房间里放了迷香的瓶子,企图陷害,就因为紫光师伯知道大师兄和我并没有发生关系,这才相信了大师兄是被人陷害的。于是将计就计,让大师兄离开了武当。皇天厚土为证,我沐兰湘若是所言有半句虚话。管教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谁也没有想到沐兰湘居然会完全不顾女儿家的脸面。把这样的事情也在大庭广众之下公布出来,李沧行更是双眼中泪光闪闪,一动不动地看着这个让自己神魂颠倒的女子,在他的印象里,甚至在他所有的梦中,小师妹永远是那个向自己撒娇,需要自己保护的娇小可爱的邻家小妹,可是今天他才发现。当年的小师妹已经长大,变得勇于担心,无所畏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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