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倒在地,不,确切的来说是瘫倒在地的人就是陈焕章他们口中所说的宁侯莫天聪。
周围的人很快让开了一个大圈,每个人都试图让自己距离莫天聪远一点。
本来很多等着看热闹的人都紧紧的闭上了嘴巴,眼睛看着地面,重新做起了泥胎木偶。
姓孙的两个人被卫士拖了下去,死罪可免,活罪难饶。
江川没有去看莫天聪方向,而是转过身重新走上御阶,走到皇帝面前,看着他:
“陛下,给我一句实话。”
“朕,我,这是诬陷,这是诬陷,根本就没有什么密诏,朕是冤枉的!”皇帝脸色苍白,嘴唇哆嗦。
江川不说话,盯着皇帝看了一会儿,直到皇帝已经汗流满面的时候才缓缓道:“好,我信你。陛下,永远别让我为难。”
他不是相信皇帝,而是相信自己的士兵。
如果在基地嫡系士兵的紧密看护下还能让皇帝有机会搞个什么衣带诏传到宫外,江川觉得自己这个摄政王也别当了。
说完之后,江川转过身慢慢又走下了御阶。
身后的皇帝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气,靠在了御座上,背后已经是潮湿一片。
刚才李子奇的死对他产生了强烈的视觉冲击。
他虽然下令杀过很多人,可是却是第一次感觉自己距离死亡如此之近。
这种场面让他作呕,也从内心真正恐惧起来。
杀人和被杀那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带下去,好好审。有多深挖多深。”江川看都不看莫天聪的方向,对下面的卫士吩咐道。
两名卫士拖走了失魂落魄,面如土色的宁侯莫天聪。
群臣噤声。
江川缓缓向前走去,眼神从身旁的人身上一一扫过。
凡是被他眼神扫过的人无一敢与他对视,全部都低着头。
“你们一个个的好好听着,都把耳朵竖起听好了。”
“这朝廷,这天下,若无本王,你们此刻不是成了流寇的俘虏,就是成了满清鞑子的奴才,甚至就连奴才想做都不得。是本王灭了满清鞑子,打跑了流寇。如今本王的军队还在攻城略地,四处收服失地。可是你们,就是这么来报答本王的恩情吗?”
“本王不求你们能够为朝廷立下多大功劳,但求你们不要给本王添乱即可。可是你们之中有些人却总是不安分,总想着要搞点事情出来,是不是觉得本王对你们太仁慈了,还是觉得本王杀的人不够多吗?”
“你们去看看,刘霖那五百多人的坟头草还没有长出来,你们若是想去跟他们作伴,本王乐意成全你们。”
江川的皮靴在大理石的地面上敲击着,他冰冷的声音在大殿之中回荡着。
他从官员之间的过道之中走过,一边走一边沉声说着。
所有人都垂着头听着,整个大殿之中只有江川脚步声和他说话的声音。
江川重新走回到御阶前面,缓缓走上御阶,然后站在御阶最上面一层,面向所有人沉声道:
“这朝廷已经烂到了骨子里面,身上也长满了腐肉。本王要做的就是割掉这所有的腐肉,将那些烂掉的骨头剔除,好长出新的血肉,好的骨头来,让这具躯体重新焕发生机。”
“你们好好掂量反思一下,看看自己到底是那腐肉烂骨头,还是好肉好骨头。本王直白的告诉你们,就算所有的肉和骨头都烂了,都坏了,本王也不介意,烂掉多少,本王就剜掉多少,值得彻底干净为止。”
说到这里,江川停了下来,眼神从下面那些垂首而立的官员身上扫过。
他看得出来,很多人的脸上已经带着汗珠,身子也在微微发抖。
乾清殿里并不热,相反还挺凉快,建造的时候就特别注意通风透气。再加上厚厚的穹顶,外面的酷暑跟这里就好像两个世界一样。
他们那是恐惧。
人们总是善忘的,总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所以江川要经常去提醒一下他们,要用鲜血和死亡来唤醒和巩固他们的恐惧。
“天下的事情没有亘古不变的,如果有的话,那也只有变化本身是不变的。既然世事都在不断变化,那就要适应这种变化,跟随这种变化。若是总是想着效法祖宗,以不变之法应对变化之世,那必然是死路一条。”
“朝廷必须变革,天下必须变革,这是毋庸置疑的。而自古变革之际,就会有流血死亡。有人是为变革而死,也有更多人是为阻碍变革而死。本王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变革,为了更好的适应天下大势。你们若有人想要阻碍本王的变革之路,那就尽管站出来,看看是本王的枪炮犀利,还是你们的骨头更硬。”
整个大殿之中一片凝重寂静,只有细微的呼吸声,没有一个人多言。
江川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站在最前面的刘基沉声道:“刘卿,你来宣读。”
刘基早有准备,闻言道:“臣遵旨!”
说完之后向前走了两步,面朝群臣,展开了手中的一卷书册大声宣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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