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冲出宫,亲卫长王钦、汪莫护在左右,二十名身强体壮的腾骧四卫尾随身后。
守在东华门等待指示的舒三见到朱厚照亲至,惊了一下,忙抢下国子监祭酒留下的轿子,把朱厚照迎了上去。四个腾骧四卫挤走轿夫,抬起轿子。
朱厚照恨不得马上飞到现场确认:“立刻带路!”
祭酒气喘吁吁地追出来,看到轿子像张腿一样飞快地跑了。他忙让轿夫搀扶着追上去。
科举泄题一事未处置完,可别再出大事了!
越追,祭酒的心越慌。太子为什么往国子监的方向而去?
国子监肯定没招惹过太子!难道又有监生狂妄地呈上弹劾奏折?或是太子找到此前匿名张贴揭帖的人在国子监?
祭酒的心一下子堵到嗓子眼。国子监有各种渠道收入的监生,有些人经不起太子查。可千万别与国子监有关。
远远见轿子停留在提督四夷馆前,祭酒忙抚胸口松了一大口气。
出于好奇心,祭酒打算进去瞧一瞧,看看太子为何事上心。
护卫在门口的御马监提督太监把祭酒拦下。
“阉贼,何故阻拦本官!”祭酒对太监向来不假辞色。
提督太监气急,他在宫外办事可没被人当面骂过。“此处可不是国子监。太子办事,闲杂人等回避。”
正在这时,舒三出来了,“让祭酒大人进来,做个证。”
提督太监心不甘情不愿地放人。
护送朱厚照出宫的多位腾骧四卫也出来了。他们霸道地借来兵马司、巡捕营、东厂、锦衣卫的马匹,绝尘而去。
“这位小哥,侍卫们都离开了,太子爷的安全怎么办?”提督太监挂心地问。
“小子舒三给公公请安。事出紧急,刚多有得罪,请包涵。”舒三拱拱手,“里头顺天府、刑部、五城兵马司、巡捕营的大人们都在。而且侍卫们去太医院请御医,很快便会回来。”
竖起耳朵偷听的祭酒一脸犹豫。似乎真出大事了,他要进去蹚浑水吗?
“祭酒大人请进,小的还要出去多请几位大人见证。”舒三很有礼貌地“扶”祭酒进去。
提督太监见势不妙,又让人给宁瑾带话,并强调了太子身边缺少侍卫。
宁瑾第一次得到信的时候,正在太子的朝阳门皇庄视察玻璃作坊。皇后娘娘千秋节赐下的弘治灯受到各方的好评,很多官员表达了购买的意向。弘治灯的关键在于隔绝烟气、不遮挡火光的玻璃上。宁瑾催促玻璃作坊加紧生产。
宁瑾把太子的话放在心上,他把重心放回了御马监。马政有了变动,御马监增加了战马的数量,人工和草料都上涨了。如今御马监也不富裕,急需回血。
一收到消息,宁瑾立刻往提督四夷馆赶,走到半路又收到了第二次信。得知太子比他更快达到现场,宁瑾知道那里发生的事不简单。立马赶回抽调精锐出宫保护。
等宁瑾带领一千骑兵赶到的时候,锦衣卫指挥使牟斌、东厂厂督陈宽提早一步达到。提督四夷馆被锦衣卫、东厂团团围住。顺天府的衙役缩一旁瑟瑟发抖。
宁瑾、牟斌、陈宽相互打了招呼一同进去。只见太子蹲在两位死者面前,御医刘文泰身子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回……回……回殿下的话,没……没有中……中毒迹象。”刘文泰全身战栗。死者的死状与太康公主一致。那就说明,太康公主很大的可能不是病故,也不是和太子命格相冲被克死的。
而是,而是被人用隐秘的手段害死!
刘文泰简直不敢想象此事确认之后帝后、太子三人的反应。
听到刘文泰的回答,朱厚照面无表情。
“下一位。”
又有一位御医被带了上来。此人名为薛铠,出身医药世家,熟谙医理,在京师小有名气。弘治帝昏迷时,给出了一份食疗方子,被太医院院使王玉盛赞。于是入征于太医院。
“有劳薛御医了。”朱厚照颔首招呼。
见太子面冷但依旧彬彬有礼,薛铠心下稍安。薛铠是被侍卫劫持而来的。这阵仗不亚于上次东厂“请”大夫入宫看病。
薛铠细心检查,翻看了两位死者的眼皮、四肢、闻了闻呕吐物。“回禀殿下,两位死者与一伤者病症一致。没有外伤、中毒等常见症状。据下官的经验判断,他们应接触了同一致病源。”
朱厚照脸上终于有了表情,昂起头,嘴角上扬,带着如沐春风般的笑容,“致病源?”
陈宽心一惊,上次太子在乾清宫也是这般笑的。到底出了何事?
“小官曾在浙江平阳行医,接诊过一位皮肤变成蓝色的病人。病人呼吸困难,视力逐渐模糊,小官翻遍医书也找不到病因。询问病人得知,他们村里很多人的皮肤都变成蓝色。于是小官去了他们的村子,发现那里有一个银矿。水源被银矿污染,导致整个村子的人都得了病。可惜发现的太晚,得病严重的人陆续死去。病症轻的搬离村子,但……哎!那个村子的百姓太可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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