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同城城墙高大,城池内兵马、粮草充足,算得上固若金汤。大同镇遭受多次袭扰,大同城破防的次数屈指可数。
此前鞑靼人乔装成商人冲击城东马市实属例外。
大同城中最气派的建筑当属仿南京皇宫而建的代王府。其次则为镇守府。
听闻镇守府是把两位极为富有的晋商院子合二为一,面积极大。这任镇守太监左敬出身江南,又有富商出资把一半的院子改成江南园林。听说改建足足花了五万多两。
说到这里都是泪。朱厚照如果有五万多两的闲钱,端本宫也不至于到处都是违章建筑。太子混的不如镇守太监舒服。
至于规模逾制的镇守府为何没有遭到御史弹劾,只因为弘治帝包庇。弘治帝不会小事处治派在外的镇守太监。
“把他们抓起来。”
朱厚照来来回回多次打量镇守府,引来了守门侍卫的注意。他们二话不说,先把可疑人员控制起来。反正对镇守太监来说,除了代王府一众宗室,在大同城不需要怕任何人。
朱厚照睨视众人,负手而立无视用刀围住他的侍卫:“请神容易送神难。你们确定要把本少爷‘请’进去吗?”
心里则在嘀咕:“玄武不会在里面迷路了吧?”
有侍卫冷笑连连:“哪来的无知小儿敢跑到镇守府来撒野!也不打听打听我们左敬公公的来头!”
朱厚照侧头询问老太监:“左敬有什么来头?”
“大胆!竟敢直呼我们公公名讳!”侍卫气愤地涨红了脸。
“李荣的干儿子。”老太监语气平淡,没什么忌讳地直呼宫里权势最大的宦官。
“难怪左敬和神英勾结私开马市、倒卖军粮的丑事公开后也没被召回。”朱厚照撇撇嘴,“后台的确够硬。”
大明是人情社会,皇帝爹也信奉用人治理国家的一套,这类的事屡见不鲜。
“上!”侍卫不忿被两人漠视,招呼手下抓人。
老太监移步到朱厚照身前准备动手。
“砰!”朱厚照从衣袖中掏出袖珍版的火铳,朝天开了一枪,“谁先迈步上前,小爷先打残他的腿!你们伤残了,还指望左敬养你们全家一辈子吗?”
围着他的侍卫们打量身边人,各个畏手畏脚不敢上前。他们是从大同卫所调来保护左公公的士兵,军中对伤残者的抚恤几乎没有。他们犯不着为了一点小事给自己找不痛快。
朱厚照神情寡淡地看向侍卫们,脸上像是冬日被冻住的瀑布,把鄙视冻在了脸上。大同的兵就这德行?难怪会在失去热气球、火器辅佐的劣势下被火筛痛殴。
突如其来的枪声引来了衙役和巡街的士兵。
“谁敢上前小爷先打谁!”朱厚照再次打响火铳吓唬人。
来人果然不敢动。
上百人就这么样被他吓唬住了。
“哪来的枪声?”正打算出城例行清剿鞑靼残兵的惠安伯听到枪声赶了过来。围住朱厚照的人给惠安伯让出一条道。
朱厚照瞟了眼惠安伯,吹了吹发烫的火铳。
惠安伯仗着身上的钢甲,策马来到朱厚照身前十米。
“呃?”惠安伯先是一愣,然后揉揉眼睛再次打量。这次愣的时间更长。他摸向腰间的望远镜对着朱厚照的脸猛瞧。
朱厚照翻白眼、吐舌头做鬼脸。
惠安伯吓得手一抖,差点把望远镜扔飞。
“太……太……”惠安伯由于受到强烈的冲击,暂时性失去语言功能。
朱厚照“呵呵”笑了两声:“惠安伯是不是觉得打输了仗不敢面对小爷?”
话音刚落,惠安伯打了个激灵,立刻反驳,“没,没输!大同、宣府将士们上下一心,留下两万多鞑靼骑兵,这是一场大胜!”
大同反攻战是胜利的。惠安伯送到京师的奏章写的就是捷报。
惠安伯不是想要军功,而是不得不如此上报。
此战宣府巡抚马中锡、大同巡抚许进带兵围剿鞑靼,每个人都豁出了性命,不惜一切代价留下来犯的鞑靼骑兵。更不要提战前文武之间暗中的较量。因此不管是武将还是文官,一致决定把大同保卫战按捷报上报。
朱厚照嘴角微微翘起,眼神带着三分凉薄、三分讥笑和四分的不怀好意。
“你们杀的鞑靼人比兰州大捷还要多。”
“只要仗打赢了,死上成百上千的百姓算什么,毁了大同又算得了什么?”
“是吧?”
朱厚照早就猜到大同一战会定下胜利的结论。朝臣们没心思报复火筛,也是因为这是一场“胜仗”!
这是一场文武双方都输不起的战争。
这也是朱厚照会离家出走的原因。
哪怕他是皇太子,也无法推翻文武官员统一定下的结论。
“鞑靼人少,物资不充裕。他们要培养一个出色的骑兵很不容易。杀了火筛两万多骑兵,火筛部怕十几年都缓不过来。”惠安伯据理力争。王威宁在世期间,前前后后加起来也没杀足两万鞑靼人。
朱厚照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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