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接近十王府街,街上的行人越少。藩王行事无度,哪怕上京收敛了不少,普通百姓也不想碰上。
等周围几米无人,许进道,“谢阁老也是无奈之举。”
“谢阁老没想瞒着身份。应付父皇而已。”朱厚照笑了笑。
朱厚照从没有问过皇帝爹关于联姻的看法。不用问,皇帝爹肯定反对。
官员和民间的反对早在他预料之中。联姻成不成不在他,而在达延汗。看达延汗能给出什么!
许进小声汇报:“户部被假盐引弄得晕头转向。吃了大亏的盐商们不会善罢甘休。崇王带头吵着要从庞氏商行退股。殿下接下来还有什么安排吗?”
“呵呵。现在就慌了?等发现银子也有假的之后,岂不是会跳湖?”朱厚照大笑。
许进的心脏扑通扑通快速跳动。别说盐商们想跳湖,如果市面上真出现假银子,户部官员都得跟着跳!
“殿下!”许进差点哭出来。自从在大同上了太子的贼船,还能有机会下船吗?
“别这么看本王!假银子不是本王的手笔!”朱厚照翻了翻白眼,“无数人猜到假盐引和本王有关。无效的手段本王连用两次,本王是不是傻?”
说是假的也不完全对。只能说银锭里含银量不足。这和民间私人铸币坊有关。敢偷偷开铸币坊的,背景都很大。这批分量不足的银子来自江南的几家银铺,背后的东家从勋贵、官绅到太监都有。
许进急红了眼:“殿下,悠着点!”
“给,赏你玩的。”朱厚照拽下腰间的荷包,全扔给了许进。然后趾高气扬地让衡王府门卫通报。
许进目送太子被衡王府的人迎进去。太子的安全不用担心。太子每次出宫,明里暗里保护太子的不下百人。打开太子给的荷包一瞧,许进大叫一声“我的娘啊”,吓得把荷包摔在了地上。
许进捡起荷包,想快步走回户部,走了一半停了下来。掂了掂荷包,拐了个弯回家先把荷包藏在暗格里,再回户部交差。
荷包里是一包精美的银币。文字清晰、龙形图案上的龙鳞清晰可见。每一枚都很精致。不可能每枚都是母钱。太子之前去了弘仁殿,许进猜测弘仁殿研究了新的铸币技术。如果推广银币,民间应该无人有仿造的能力。
太子已经布局好了一切,许进又何必横插一脚坏了太子的好事。荷包了少说也有五十两,等银币推广后可以拿出来买根高丽参压压惊。跟在太子身边,情绪波动太大,容易折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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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朱厚照从衡王府离开已经到了夜禁的时段。牟斌带队在王府外侯着,护卫太子回宫。
“晚上很闷。明日若不下雨,今年又会干旱了!”夜晚无风,每呼吸一口都像把热气吸进胸腔。
耐不了热的朱厚照轻轻挥动马鞭,让小白马快速跑了起来。缇骑整齐地跟在身后。“踢踏、踢踏”寂静的街上响起整齐划一的马蹄声。
“啊!”一声女子尖叫声响起。
朱厚照及时拉住缰绳。小白马不满地刨着蹄子,对挡路的女子喷着热气。
半透的纱衣滑落,惊涛骇浪的美景突兀地呈现在朱厚照面前。“咻咻”,朱厚照吹了声口哨,赏完了美景,恋恋不舍地把视线往上移。
面熟!
白日里回眸一笑的美女姐姐。月光下,真像一条魅惑人心的九尾狐。
朱厚照露齿一笑:“谢阁老怎么把工具人忘了。送她去谢阁老府上。别忘了索要谢礼。”
说完,拉起缰绳避过女子返回皇宫。
他是一勾引就能上钩的人?
上钩了也带不回去!
家里不让。
朱厚照望月兴叹,这具未成年的身体不能碰。一碰至少十年起步。
小插曲很快被朱厚照抛之脑后。第二日一早,黄献捧来了谢迁送来的谢礼,一盒百年高丽参。一盒十二支。
“记得有本传记上说太祖、太宗向朝鲜索要贡女是暴政。朝鲜女子为了躲避被选上的命运匆忙嫁人或者装病。”朱厚照淡淡地问。
黄献救助地看向段聪。
段聪低头回禀:“张永公公前往苦兀岛时路过耽罗岛。耽罗岛原来是独立的,被高丽高宗所废改名济州。后归元朝。太祖时期给了朝鲜。耽罗岛离日本岛很近。张永公公、马永成公公一致觉得耽罗岛是个非常好的中转岛。马永成公公在日本遇到了几次浪人截货,对幕府非常不信任。”
朱厚照挑了挑眉。原来如此。
“可有消息说耽罗国后人想要复国?”朱厚照边说边笑。耽罗国想要复国,就和唐朝李氏皇族想要复国一样。耽罗国亡国都是400年前的事了。
“有……”
“哈哈哈!”
朱厚照乘着双排自行车上朝。一到奉天门就发现刘健偷偷地使眼色。
果不其然。鸿胪寺打响朝鞭,左都御史戴珊上书弹劾衡王不敬祖宗。
“何为不敬祖宗?”朱厚照问,“《大明律》没有一条不许汉人与异族通婚。反而规定‘凡蒙古色目人,听与中国人为婚姻,务要两相情愿,不许本类自相嫁娶,违者杖八十,男女人官为奴。’衡王做错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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