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人独眠的一夜。
朱厚照打量自己的大高个。常喝牛奶能长个,朱厚照打小没少喝牛奶。单从外貌身形判断,谁都会以为他是可以成家的十七八成年人!
昨晚他说被子冷。真实的目的是想体验一把西安府大户人家用丫头暖被的奢侈生活。这种奢靡的生活,堂堂皇太子竟从未享受过!结果黄献在临时居住的宫殿里烧了八个火盆!
“别以为无烟煤从贺兰山挖出来的就不要钱。人工费和运费可是一笔很大的开销!”朱厚照数落脑子不开窍的黄献。
这个时候他思念把刘瑾留在身边的好处。如果是刘瑾,一定会安排两位小姐姐让他渡过美妙的一晚。
马上要过年了,宫里的长辈们估计也快回宫。等长辈们一回来,他更享受不到什么“幸”福生活!
黄献低头哈腰,痛快地承认自己的错误,保证今后不再浪费。他身边一位眼生的宦官用速写笔在纸上记着朱厚照和黄献的所有对话。
朱厚照瞟了一眼,在没得心梗之前移开目光。
他偷偷出宫,不管是刘健还是李荣都没身份和资格训斥他。
他们没有,但是皇帝爹有!
也不知哪个天杀的官员给南下的皇帝爹上折子,请求恢复太祖时期的起居注。
起居注记录皇帝在前朝后宫所有的言行,甚至包括每一次“幸福”生活。且规定皇帝不得查看起居注。弄的皇帝一点隐私都没有。
本朝只有太祖留下过去起居注。在消失了100多年后,竟然又被人提起。见鬼的是,皇帝爹同意了!
皇帝爹也变坏了。下了明旨,以他人在海上不方便实施为借口,让京师先替他撰写起居注!
他又不是皇帝要什么起居注!害得他现在都不敢乱说话!否则昨晚就点小姐姐暖床了。
“小爷,陈云之在文华殿求见。”黄献等朱厚照发完一通火后笑呵呵地道。
“让他进来。”朱厚照瞥了眼记录起居注的起居郎,“本王和陈大掌柜有机密要事要谈,你们出去等。”
黄献拉着起居郎离开。
“小爷有起床气,发出来就没事了。你跟几天就会习惯。”出去后黄献对起居郎小声解释道。
起居郎一脸为难:“咱家应该寸步不离跟着太子爷。”
“得了吧,小爷的脾气可不好。不让你听的,你还是不要听。万一有人偷看了起居注的内容,提前获知布局安排坏了小爷的事,你这起居郎可就当不成了。今后也不会再有起居郎!”黄献把起居郎拉到百米远外,防止他偷听。
陈云之一早便进了宫等候在文华殿内。
太子爷并不总会歇在文华殿。晚上安歇在何处,宫里只有少部分人知道。
有宦官带着自行车来。让他跟着一起骑。陈云之骑车离开东华门,一路向北骑到北上门。北上门与神武门隔着护城河遥遥相对。
神武门乃是后宫的北门,进了神武门就是是御花园和钦安殿。
而踏入对面的北上门,一眼就能看到万岁山。万岁山再往乃是司礼监、御马监等二十四衙门所在。万岁山西侧是太液池,也就是皇宫的西苑。
陈云之茫然,怎么带他来北上门?又为何不从内宫的神武门出?他是宦官,在御马监挂职,有资格出入内宫。
“陈大掌柜,太子在太液池射苑等着。咱们快点去,太子等烦了。”报信的宦官道。
两人经过北上门的禁军检查,向左拐,骑车前往太液池。太液池分为北海、中海、南海三处。射苑位于中海,是跑马射箭的场所所在。仅有一些供人歇脚的殿堂。附近还有豹房等供娱乐的场所。
陈云之没料到太子爷昨晚歇在此处。
“怎么一大早就来了?”朱厚照正在用早膳。他翘着二郎腿,嘴里叼一根油条,非常没有形象。如果被起居郎记录在起居注中,绝对把脸丢到后世子孙前。
陈云之很快回神,低头道,“昨夜朱指挥使回来了。”
“然后呢?”
“回来时碰巧和送江彬出城的商队擦肩而过。”陈云之打起小报告,“朱指挥使马上来找奴婢,奴婢以为他发现了端倪。却没想到他是看到商队联想到国资部,想要把人塞进囚牛商行的护卫队。”
陈云之偷偷打量朱厚照的脸色:“奴婢告诉朱指挥使护卫队人员已满。朱指挥使面色不愉,明里暗里让奴婢做事当心点,不要有落在他手里的时候。”
朱厚照大笑:“看来本王不用担心陈大掌柜今后会贪腐渎职。”
锦衣卫、东厂、囚牛商行三方势力相互牵制,挺好的。
陈云之赔笑:“奴婢定是不敢渎职。只是昨夜与朱指挥使不欢而散,忘了提点他加派人手去安南的事。”
“安南怎么了?”朱厚照皱眉。安南真是个让人恨的牙痒痒的地方。早晚他要收拾一顿。
“是关于暹罗的粮食。商行加大从暹罗购粮食的数量。暹罗专门修了一条路通往老挝宣慰司的路。粮食运到老挝后从澜沧江走水路运往云南。此条航线虽好,但费时间。如果能打通安南到老挝的路,能直接把粮食从暹罗通过老挝、安南送到占城。在占城港走海运送到京通仓。这样至少节省一半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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