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治十七年三月悄然到来。
京师百姓们讨论了几天弘治帝给崇王的死后哀荣,很快把注意力移开。不过是死了位藩王,不值得大惊小怪的。哪怕崇王真是被人在宫里害死,也没有申王被刺客当街爆头死的惨。更别提还有不可说的那位。
见过大世面的百姓关注起了北方频繁的军事调动。
百官们嘴巴上说帝王家无家事,所有的家事都是国事。可家庭琐事怎么能与偌大的国家相比!北方开始转暖,因天气原因中断的钢铁长城全部重启。朱厚照除了让锦衣卫伪装一套以假乱真的说辞送到太皇太后面前,其余时间花在推进各项事务的进程上。
前期价值五十万两的物资过年前送到鞑靼。过去两个月的寒冬中,得到物资的鞑靼没有出现在北边新边界附近。大明和鞑靼双方低调地按照和谈内容行事。
可自始至终,与鞑靼的和谈内容没有向外界公布。报纸上只有和谈的消息,新边界的地址,对和谈内容没有透露只言片语。
除了尚书衔以上的高官和礼部少部分官员,更是极少有人知道完整的内容。特别是六科言官与御史,更是朱厚照严密防范的对象。
现在钢铁长城按照原计划搭建。物料、人力源源不断官员们竟然连谈了些什么内容都不知道。礼科堵了尚书张升,也没拿到具体内容。
陈云之、崔志端的“违规任命”未了,又防着大家获知和谈内容。御史言官齐齐上场,每天上朝像菜市场吵架。
朱厚照上朝前两耳塞棉花睡觉,下朝了把涉及朝政的六部召集到集义殿。晚上把各种需要过目的文书、报表搬去清宁宫,用守候在太皇太后身边的空闲时间处理。
“太子每晚忙什么?”刘健等人在察觉朱厚照害怕扯入家务事后,非常关注他在后宫的动向。
谢迁完善好红砖、三合土就近生产运输的陈条后,甩动僵硬的右胳膊,“估计是准备怎么坑人吧。”
大部分的朝政还是老规矩,由司礼监和内阁共同处理。朱厚照只会负责裁军、国资部、市舶司等少数事情。
北地布政使李东阳趁北伐大军驻守,加紧对北地州、府、县、自治区等行政区域的划分。五大军团频繁调动,是为了配合北地布政使司的行动。
军中同时进行裁军。兵部官员拿着名单乘坐热气球赶往负责的区域,协助名单上的人离去、开启新的生活。
还没有完全从冬季苏醒过来的北地百姓,恍然间发现人烟稀少的北地人来人往。原来没有路的地方不久之后竟然出现了路!路两旁铺上草方格子、种上胡杨树。有了路,运送物资的商队来的更勤快。
热闹的景象让第一年融入大明的各部落大开眼界。
暗中把大明奉为宗主国的鞑靼忙着给大明打工还债,北地前所未有的宁静。仿佛去年的一触即发的战场冲突只是一场泡影。
“太子又盯上哪个倒霉鬼了?”在沙盘上重新标注五大军团驻地的保国公好奇地问。
来文渊阁躲清净的蔡震吐槽:“除了江右商人,还有谁!”
江右商帮的大本营江西南昌府,因为宁王的事,附近百姓有地方去的暂时搬走了。商人能不来就不来,商队在附近绕道,罕见出现了凋零的画面。
从明初立国的江西帮,到成化朝遍及半个朝野的江西籍官员,他们形成庞大的势力奠定了江右商帮资底厚实的基石。大明第一商帮非江右商帮莫属。
自从青土城凭空而起,海贸、大宁城等一桩桩一件件,江右商帮的反应落后于其他商帮。在囚牛商行以物美价廉迅速抢占底层市场后。把江右商帮打压的几乎喘不过气来。
双方一旦涉及到经济利益,明里暗里斗争不断,能用国战形容。囚牛商行有太子背书,各种针锋相对的场合中处于优势状态。他们暗中支持宁王,朱厚照一点也不惊讶。江右商帮顺理成章继江南商人之后成为朱厚照新的打击目标
江右商帮支持宁王的证据迟迟找不到。江西囚牛商行分行根据江右商帮的资金来源推测,至少有三十五两银子流入宁王府。
对付商人就要用商场的手段。最直接、效果立竿见影的办法是断掉对方的资金链。
江右商帮大明第一商帮的底气是景德镇陶瓷。瓷器也是大明的支柱性产业,朱厚照还不至于傻得杀鸡取卵。朱厚照针对造船业。从宋朝起,江西的造船业几乎占了全国一半的规模。海禁缘故江西的造船业有过萎缩,这两年来如雨后春笋般冒出。
朱厚照司礼监出面,向江西境内所有的造船厂下单订购海船。不管他们在完成囚牛商行的订单后没有没同意给谁优先造船,计划安排一律挪后。
司礼监出面下单,不给定金,价格压得还特别低。江西商人们告诉京师江西会馆的同乡,让他们找唯一留在朝中任礼部尚书的张升想办法。与成化朝一半江西籍官员的现状不同,刘健清理掉许多在官场上根据地理关系抱团的党派,江西、江南两个地方的官员连连被打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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