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妈妈连滚带爬的回到了老太太的院子,在跨进院子之前,她还特地把自己本来已经够乱的头发再抓一把,把自己的衣襟再扯破一些,这才跨入院子。
一跨进院子,岑妈妈就扑倒在地上,扯着嗓子哭喊道:“老太太啊,老太太您可要为我做主啊。”
守着院子的三等丫环荔香皱紧眉头,看向她的神色有些古怪,似乎觉得她这样的胡闹有些不妥,低声提醒道:“岑妈妈,你好生收敛着罢,里面来了贵客呢。”
岑妈妈当然知道屋里坐着尊贵的武穆侯老侯爷,况且她还是老太太派到柳韵院里请人的呢。现在她在柳韵院里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自然是要找老太太替她做主啦,不管怎么样,她都是老太太身边的人,而且还是极受老太太宠爱的红人呢,几时受过这么大的侮辱?
“老太太啊......”岑妈妈又扯起了嗓子嚎了起来,这一次,比之前还要大声。她拿定主意,一定要把事情闹大,特别是当着贵客的面,老太太为了面子,才会为自己做主。
她也知道,现在的五小姐不同往日,但是那个状元郎不是还没有上门提亲吗?更况,她的一个内侄在路府当差,听他说,路大夫人好像不太愿意与远宁侯府结亲,所以,五小姐这桩亲事,算是还没有着落。
屋里传来老太太的怒喝声:“谁这么没规没矩的,还不滚进来!”
岑妈妈怔了一下,神情上有些蒙。
她的声音,按道理来说,老太太不可能听不出来呀,为何老太太的语气里分明夹着很大的怒意?
她只得站起来,忐忑不安的朝里进。一进到里屋,她也顾不上看里面的情形,“扑通”一下就跪在地上,大哭道:“老太太您可要为老奴做主啊。”
屋里一片沉寂。
岑妈妈觉得很是奇怪,今个儿这是怎么了?她都这样了,怎么老太太一点反应都没有的?
屋里一片沉寂。
自打进了屋之后,岑妈妈就跪在地上了,一直没有抬头。但她还是察觉到了屋里气氛的诡异,正要抬起头来,就听到武穆侯府老侯爷的一声冷笑声,响彻在她的头顶上。
“素闻老太太治家甚严,上下恭亲和睦,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那么一回事吧?这做奴婢的都骑到主子头上耀武扬威来了。”
岑妈妈一听这话,马上吓得不轻。听这老侯爷的口吻,明明就是在说自己啊。但是,自己才是被欺负的那个吧,她人都被打出来了,而且还狼狈成这个样子......
她心里着急,也顾不得什么失不失礼了,抬起头来,正想为自己辩解,却发现这堂上居然多了两个人!
而这两个人,居然是明月与采青!
岑妈妈的第一感觉,以为自己见鬼了。明明是自己先出来的,怎么明月与采青反而抢到她面前来到老太太这里了呢?
同时,她还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觉得自己好像被人算计了......
她当然要为自己辩解,于是慌忙道:“老太太,老侯爷,不是这样的,奴婢一直谨守老太太的教诲,谨守府里的规矩,从未有逾越啊。”
老侯爷根本不听她的,转头看向老太太,冷声道:“不知道这等刁妇,老太太该做何处置啊?”
岑妈妈一听,只觉得一股寒意自脚底板升了起来。她从来没有试过这样的窘况,自己还未出声替自己辩解呢,人家就要给自己定罪了。
她平日里蛮横惯了,这心里一着急,什么规矩不规矩的全忘了,她扯着嗓子道:“老侯爷,你要存心冤枉人是不是?我这个样子,像是欺负人的吗?被人欺负的还差不多!”
采青不甘示弱道:“究竟是谁欺负谁,谁来我们柳韵院闹事,把人打伤,把我们小姐气病的,老太太差人去问,马上就知晓了。”
老太太马上就遣了一个婆子出去问明情况。
不多时,那个婆子回来了,禀道:“回老太太,奴婢前去察看,岑妈妈大闹柳韵院是事实,打伤明月是事实,还有,在纠缠扭打过程中,还打翻柳韵院的兰花五盆,砸碎一个釉质唐风花瓶......”
岑妈妈一听,发了疯地指着那个禀告的婆子道:“你胡说!你胡说!”
这在外人看来,无异于一个疯婆子在撒野。
老侯爷已经别过头去,眼里露出不屑来:“本侯爷一向以为远宁侯府能够与太子府结亲,想必这府中的家规家教甚好,如今看来,似乎也当不得咱武穆侯府吧?”
这话说得老太太的脸一阵青一阵白。
赵大夫也有些看不过眼了,为了他表姐的病,他也不管不顾了,插话道:“老太太啊,现在是救人如救火,你府里的这名恶奴把五小姐气着了,那可怎么办哪,我那位老姐姐可是等着五小姐救命的呢。”
赵大夫这话明摆着说是来堵老太太的嘴。即便是老太太想把事情的经过搞清楚,人家老侯爷也不给她时间了。人家不都说了嘛,救人如救火,侯爷夫人拖不起啊。再说了,这拖来拖去,把人家夫人给拖死了,远宁侯府又多树了一个仇,这样的事情可不是老太太会干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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