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青拿着洗漱用具,兼之被褥之类的,眼见黄昏渐近,天色也慢慢暗了下来,忙加快脚步朝柳韵院赶。
一个下午的光景,她去看了明月,拿出自家小姐给的药瓶,细细把用法告知明月,要她切记依法敷药,这样就不会留下疤痕。交待完后,二人又闲聊了一会,道了各自珍重的话,当然,明月免不了叮嘱采青一定要照顾好顾芝容。这样一来二去的,出来的时候天便渐渐暗了。
穿过花园的甬道,出来的时候,一个人影突兀地出现在她的面前,差点就撞到她的怀里头,把她吓了一大跳。待她扶稳那人,抬头一看,不由讶然道:“你不是二小姐屋里的彩娟吗?天色要暗了,你要往哪里去?”
彩娟只顾低着头走路,没有想到竟会撞到人,待看清面前的人是五小姐顾芝容房里的大丫头采青时,脸色“刷”地白了,竟连一句道歉的话也不说,扭头跑了,留下一头雾水的采青呆立即原地。
“这死妮子莫不是撞了邪了?”采青暗咕嘀道,微微侧头朝彩娟方才的来路看了一下,她觉得好像那边是四小姐的院子。随即她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二小姐一向与四小姐不和,二小姐身边的丫头怎么会径自跑到四小姐的屋里头呢?
她摇摇头,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看看天色,加快脚步进了柳韵院。
见了顾芝容,把明月在杂役房的情况禀了自家小姐,顾芝容难免一阵嘘唏。待绿水提了食盒回来,主仆用过晚饭,做了一会绣活,各自歇下,一夜无话。
第二天,顾芝容记挂着四小姐昨天要面授机宜的话,早早用了早饭,就到了四小姐的屋子里。
待顾芝容回来的时候,采青就看到自家小姐并非一脸的愉悦,而是一脸的困惑,不由有些讶然,迎上去低声问道:“小姐,四小姐可是为难你了?”
顾芝容摇摇头,也没说什么,进了屋,看到采青等人已经依了她早上的吩咐,把品酒所需的二十四种花瓣及水果都摆在桌子上,于是她坐到桌子边上,支着腮看着桌子上花花绿绿的东西,一动不动了。
见自家小姐自顾自发着呆,采青等人的心一下子提起来。采青上前一步,轻声问道:“今天上午,四小姐把秘芨给了小姐了吗?那到底是什么秘芨呢?”
“秘芨?”顾芝容唇边露出一丝苦笑,取出一张纸来,摊到桌子上:“你们瞧瞧,这就是四姐姐给我的秘芨。”
采青绿水等人凑过去看,见上面无非是一些花与果调制而成的酒名,皆大惑不解地望着顾芝容。
顾芝容叹口气道:“这是群英会那天的比赛内容,按顺序排列着,四姐姐说,只要我按顺序把它背熟,群英会上准能夺魁。”
采青的脸色顿时变了:“四小姐是要小姐作弊?”
顾芝容点点头:“作弊,对,是作弊。”
采青急道:“四小姐怎地这般糊涂!”
绿水也急急插话道:“这种事情小姐可千万别听她的,要是被人查出来的话,一生的名节可就毁了。”
顾芝容苦恼道:“若是不听她的,到时候群英会上出了糗,我这一生的名声也一样毁了的。”
采青绿水紧皱着眉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想不出一个稳妥的办法来。
顾芝容有些烦躁,挥挥手道:“你们都退下吧,让我静一静。”
采青绿水知道自家小姐的烦恼,忙退了下去。
顾芝容趴在桌子上,枕着手臂,闭上眼睛。鼻冀处,传来桌子上的花瓣与水果混杂的香气。
品酒大会,无非是将各种各样的花瓣与水果混杂在一起,调制而成,名曰果酒,有点像现代的鸡尾酒,度数不高,但是喝多了也会醉的。像她这种滴酒沾不得的人,不作弊就避免不了要出丑,成为京中笑料。但是如是依了四小姐的话,作弊的话,万一被当场揭发出来,那可不是单单自己的名誉不保,可能还会累及远平侯府,如果那样的话,莫说是远嫁那么简单了,老太太当场处死自己都有可能。
一想到这,顾芝容不由打了个寒战,睁开了眼睛。
说实在的,对于四小姐的话,她真的没底,何况四小姐那个人,阴阳怪气的,如要陷害自己也说不定……
不作弊不行,作弊更不行,她真的被逼得进退维谷了。
一阵烦扰的情绪袭来,她觉得心口烦闷难耐,不由狠狠地吸了一口气,顿觉一阵沁入心肺,竟有一种解郁通窍之感,桌上花果香四溢,有茉莉、玫瑰、芍药……还有葡萄、山竹、哈蜜瓜……一种香气一个名字,犹如音符一般跳跃在她的面前。
她忽地灵机一动。
她知道自己的嗅觉向来是超于常人的敏锐。
品酒大会虽说要品,方能知道这是何种花果酒,但是并没有规定一定要入口品尝,如若自己能够以另一种方式来辨识出这些花果酒的名称,是不是也一样可以过关呢?
好的,就这么办!
顾芝容一下子兴奋起来,大声呼唤采青绿水她们拿酒来,拿器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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